“谈吧!”
阿春吐尽了口里的烟之后,淡淡地说。
王起明觉得这样的场合,无论如何没有什么可谈的。
“谈?没什么可谈的了”
“电话里,你不是说,有个事儿要跟我谈吗?说吧!”
“……不。以后再说吧。”
王起明实在觉得干完了那种事,再来谈钱太不协调了怎么说,也不对劲儿。
阿春面无表情,望着天花板,低声说:“我清楚,没事情,你不会来。”
“阿春,你听我说……”
“不要说那虚伪的。我知道你来准是有事情。你不会想我,不会如饥如渴的想念我,不会……”
“阿春!”
“你别打断我。你要说的,我不喜欢听。你有事情,就能想到我,这让我很高兴。我要的就是这个。谈吧!”
“可是,可是我现在不好谈出口。”
“我知道了。在美国,什么事情都好说出口,只有一件事说不出口?”
“什么?”
“借钱。”
王起明无言以对。
他佩服她的能干,喜欢她的美丽,但是更使他着迷的,还是她那精到准确的判断,和先知一样的预测。再有,她那意志,坚强甚于男子,甜言蜜语,根本无法打动她。
“我说的,对吗?”
阿春侧脸来望着他。
“对。”
王起明只好承认。对这个女人,不必耍花招,因为她早把你的心看透了。兴许,她比你自己看得都透。
阿春忽地站起了身。
“上哪儿去?王起明拉住了她。
“谈钱不能这样。钱是赤裸裸的东相,赤裸着身子谈赤裸裸的钱,我受不了。你也起来,去洗个澡吧。”
她走到楼梯口,又站住了,回过身子,对他说:“永远也不要把钱和爱情混淆在一起。永远也不要。”
说着,她上了楼。
当她梳洗完毕走下楼时,王起明也已穿戴整齐,坐在沙发里看报纸了。
“好了,”她坐在王起明的身边,“借钱是做生意?”
“对,做生意。”
“什么生意——我可以问吗?”
“开一间毛衣制造厂。”
“好,开毛衣厂,是个好主意。”
“怎么?”
“别的生意都有太大的风险,竞争激烈;开一间毛衣制造厂对你会有较好的前途。”
“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的鼓励。”
“我从来不鼓励谁。我不过是在帮助你分析,帮助你选择你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