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妈妈笑了:“她婶,世上可没有这个规定,长得凶就不准在路上走,这个我可没听说过。再说了,你骂他们是野小子,这不对,他们都是有父母的人,这个,”她指指大雨,“叫大雨,是我二儿子,昨天开始就是了;那个是我亲戚家的孩子。我不允许有人欺负他们,更不能说他们是野孩子。”
“可他们吓到我孩子了,她们都吓成那样了……我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啊!”转身看向自己的丈夫,见他低着头也不帮腔,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开口骂道:“石诚,你个窝囊废!你倒是放个屁呀!烂泥扶不上墙的孬货!看着我挨欺负你偷着乐啊?有你的好儿啊?你个死鬼!”说着爬起来,跑到老公跟前用力地打他,石诚用手挡着,既不反抗也不说话。
小辣椒打了几下,看老公还是没有反应,一屁股坐到地上重新拍着大腿干嚎起来,还含糊不清地又哭又唱的。
兔子爸爸头一次看到这种撒泼的场景,气愤不已地在人群中说了句:“这成个什么样子,他男人怎么也不管管?”
兔子妈妈接着说:“可不,这女人就是欠揍,泼妇!”
胡萝卜适时地来了一句:“妈,跟她一比,你可太温柔了。”
兔子妈妈狠狠地瞪了胡萝卜一眼,“你这是夸我哪?怎么拿我跟她比呢?”心想:我可比她强多了,虽然也打老公,但没像她那么不讲理吧?最起码我没撒泼打滚呀!她可真丢死个人!
小辣椒虽然闭着眼睛干嚎,但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兔子夫妇的指责她当然听到了,只是没看到是谁说的,于是睁开眼睛直着脖子冲人群喊:“关你们屁事?要你们管哪?”
熊猫妈妈怕牵连到兔子一家,板着脸问小辣椒:“你说吧,你想怎么办?”
小辣椒一听有门儿,脖子一梗,立刻来劲了:“你的儿子你更得负责了,吓到我孩子当然得你管……你得赔钱,嗯,赔粮食也行啊,你家不是有亲戚送了好多粮食吗?怎么也得给我们点精神补偿吧?”
熊猫妈妈心说:你这消息可够灵通的,还知道有人给我家送粮食。她二话不说,走进仓房,拎出一袋小米放到小辣椒面前,问了声:“够不?”
看着比自己身体还要大的一袋粮食,小辣椒惊喜得一下跳了起来,心想:当然够啦,够我们吃好长时间了。于是马上笑逐颜开,“够了够了。”
熊猫妈妈大声说:“拿走可以,只有一条,你要保证不可以再骂孩子们,不然我跟你没完!”
“好好好,放心,不会的。”小辣椒立刻应承,转头喊:“老公,你傻站着做什么?快把粮食扛回去呀!”
石诚仰头看着米袋子眼前直发黑。就自己这个头和身板,就是半袋粮食也拿不动啊,再说还有挺远的路呢。
老公露出无奈的表情,小辣椒傻眼了。她只顾敲诈了,根本没考虑怎么把粮食拿回去。
她左看看、右看看,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忙,反而看笑话似的看着她,都想看她如何厚着脸皮把讹来的东西拿走。
小辣椒见熊猫妈妈要进屋,忙一把拉住她,“哎,你别走啊。”
熊猫妈妈有点生气了,皱眉问她:“干什么?你还想怎么样?”
“哎哎,没、没别的意思。你、你得把粮食给我们送回去呀……按理来说,是不是得给我们送去?”小辣椒堆着笑说。
熊猫妈妈反感地看着她,语带嘲讽:“按理来说我们应不应该赔你粮食,你心里明白。”
“那、那既然都赔了,是不是应该送佛送到西啊?你就好事做到底,让你的儿子给我送去呗。”小辣椒越说声音越小。
熊猫妈妈没有表态,她虽然善良敦厚,但也是有气性的。
凯路开口说:“妈,我去吧。”
大雨拦住他:“不,还是我去吧,我给她送去。”
熊猫妈妈知道大雨心情不好,生怕他和小辣椒打起来,担忧地看着他说:“还是让凯路去吧。”
大雨看出熊猫妈妈担心自己,连忙保证:“没事,别担心,送去我就回来。”
“那你送到了就回来,别多说话,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熊猫妈妈小声嘱咐,大雨点点头。
凯路也问他:“你行吗?”
大雨说:“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拎起袋子往肩上一扛,转身就走。
小辣椒忙招呼老公和孩子跟着往外走。
小辣椒昂首挺胸,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众人的注视和嘲笑中傲然离开。石诚臊眉耷眼地低着头紧随她的脚步,孩子们则慌慌张张地跟在后面。
村民们笑着、议论着慢慢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