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钱,张观棋没忍住,咽了咽口水,眼里流露出的,都是不加掩饰的兴奋和激动:“多谢陛下。”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
张观棋冷静下来,想起昨日上官婉儿在武则天面前的有意相帮,拱手感谢道:“对了,上官舍人昨日相帮这份恩情,晚生还没来得及感谢呢……今日,连同接叔父出狱、送赏金,在此一并谢过了。”
上官婉儿很是惊讶,反问道:“你也觉得,我昨日是有意相帮?”
张观棋一时语塞。
稍想了想之后,小声回道:“不管上官舍人是否有意相帮,就冲您今日替陛下送来这么大一笔钱财给我……晚生也该感谢您才对!”
这话,倒是滴水不漏。
字里行间,张观棋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笔钱财赤裸裸的喜爱。
他深知,与其让武则天觉得自己是个恃才傲物、不爱财的文青刺头儿,还不如让她觉得,张观棋此人虽有几分才华,但也是个爱财的俗人。
毕竟,这样的俗人,更好拿捏。
“张小郎,不必言谢,这是你该得的。我不过是代陛下行事,将这些赏钱送到你这儿而已。”上官婉儿说完,便告辞离开了。
出了张宅,上官婉儿深吸一口气,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暗自心道:难道是我昨日表现得太明显了?就连张小郎也看出来了。
跟在武则天身边这么多年,上官婉儿本来早已练就了做事妥帖、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可这几日,却好似有些迷了神。
………………
送走了上官婉儿一行人。
张观棋正欲转身回房,照顾二叔。忽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后院门口,待车停稳当了,有两个人缓缓地走了下来。
第一个下车的是周娴,张论古的正房夫人,也是张观棋的二婶。
第二个下车的是张砚南,张论古的长子,张观棋的堂弟,比他小两岁。
两人都形容狼狈。
想必和张观棋一样,牢狱里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就算没有受刑,单是待在那个狭小阴暗又潮湿的环境里几日,就足以让人心生惧怕。
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二婶,你们可算回来了。”张观棋见二婶虽一身狼狈,却还勉强有些精神,不像是受过刑的样子,庆幸之余,忙走上前迎接。
在原主的记忆里。
二叔二婶待他是极好的。
虽然,张观棋兄弟俩的亲生父母早逝,可他们自小跟在二叔身边,吃穿用度一律和堂弟相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娴见到张观棋,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甚是激动地问道:
“观棋,我听说,是你出的主意,让阿份替你揭皇榜,然后,你进宫解开了突厥使臣刁难大周的两道谜题,才得以让陛下赏识,最终替你二叔沉冤昭雪……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