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周娴感动之时。
张砚南突然站起身,鼓起勇气,小声说了句:“我也要去!”
“你凑什么热闹?当我们是组团去草原旅游么?”张观棋没有多想,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刚一说出口,便就有些后悔了,毕竟张砚南也只是想救自己的阿耶,实在无可厚非……
果然,听了张观棋这话,张砚南委屈得小脸拉得老长了,却还是个闷葫芦,明明想争辩几句,可话到嘴边,还是被他生生憋了回去。
最后只嘀咕道:“凭什么?”
尽管很小声,可张若虚还是听见了,轻斥道:“不凭什么。就凭我们两个是你兄长,像这种冒险的事情就该我们去做……而你现在最该做的便是读书,将来,咱们家光耀门楣的重任,就靠你了!”
在这一点上,张观棋和张若虚似乎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都知道张砚南那点小心思和委屈。
也发自内心地希望,稚嫩的张砚南能够成长得稍微快一些……
“你大哥说得对。等到哪一日,你也能独当一面了,为娘和你兄长绝不拦着你出去闯荡!”
周娴也瞧出了张砚南的一脸不甘心,遂严肃认真地劝慰道。
“是,孩儿知道了。”
张砚南依旧垂头丧气,但抿了抿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不多时,张观棋和张若虚便商量好了,决定明日便出发去突厥。
或许机会渺茫。
但总有机会。
而杜落葵开好药方后,眼看已过了宵禁时间,众人便只好先在张府住上一宿,等明日再离开。
像苏份、东篱这样的家中常客,张观棋倒是不必刻意招待,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喂饱喝足,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会感到拘谨。
但杜落葵、白胡子老伯和小郎君都是初来乍到,总还要稍微多关照一些的,晚食过后,张观棋亲自送他们三个去客房休息。
路上,张观棋突然想起来,刚才再次见面的、带大夫前来的瘦弱小郎君,还不知是何身份。
遂俯身问道:“小郎君,你是益州人吗?来洛阳做什么呢?”
小郎君眨巴着眼,点了点头,天真地说道:“我是益州人。我来洛阳,是为了找我阿耶。”
“找你阿耶?”
张观棋有些惊讶。
而站在一旁的杜落葵轻声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他叫卢究,是个孤儿。前些日子,我和孟师兄在洛阳城郊的破庙里遇到了他。那时候,他饿得奄奄一息,还被一群小乞儿欺负,打得浑身是伤……”
说及此。
杜落葵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同情和哀戚,眼眶晕染得红红的。
张观棋轻轻摸了摸卢究的脑袋,轻声问道:“卢小郎君,那你现在找到你阿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