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朦胧间。
听闻武三思这话。
武延基顿时乐得咧开了嘴,凑近了些,说道:“怎么,伯父……你也看上祭酒家女儿了?我送……送给你啊。我有她的卖身契,嘿嘿。”
武三思又一巴掌直接呼在武延基的脸上:“不靠谱的废物!”
说完,令人提来一桶冷水。
又把武延基摁在院子里,拎起水桶,愣是把他从头到脚浇了一遍。
感受到从内至外的透心凉,武延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浑身也开始哆嗦起来,双手紧抱在胸前,冻得直打喷嚏。
约莫三桶水浇下去。
武延基才总算慢慢恢复了清醒。
一抬头,便看见武三思怒气冲冲地站在自己面前,吓得武延基直接跪下,埋头认错:“伯父息怒,侄儿刚才酒后失态了……”
“真是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东西!”武三思抬起脚,还欲再踹,却被清醒后的武延基一下躲过了。
“伯父,侄儿知错。”武延基行了个叉手礼,看上去很认真很严肃,接着说道,“但是,侄儿有话要说,还请您屏退左右。”
武三思虽不知武延基此举为何意,但仍抬了抬手,示意下人离开。
“是阿耶让我这么做的。”
武延基看上去怅然若失。
“武承嗣让你……日日喝酒?”武三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就在阿耶被下狱那日,恰逢我刚回府,趁着告别之机,阿耶在我耳边说了五个字——越荒唐,越好。”武延基实言相告。
武三思脸上忽地拂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我知你阿耶之意。”
武延基的态度愈加恭谨:“伯父,自从阿耶下狱,侄儿现在已经无人可靠,唯有伯父您是侄儿唯一的依靠,还请伯父日后能庇护侄儿。”
武三思双目微闭,若有思忖之状,半晌,看着跪在地上的武延基,轻声说了句:“同姓同宗,自当如此……你先起来吧。”
“多谢伯父。”
武延基起身,侍立一旁。
“延基,伯父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明日,你且亲自去张府,把张家那小女娘完璧归赵,然后,把王当毅给我换回来。”
武三思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武延基脸上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之色,很快恢复了正常,连连点头,回道:“是,伯父,侄儿明日就去办,定不让您失望。”
“王当毅跟在本王身边也有十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管怎么说,也得要把人给换回来,不能让底下人寒心呐……”
武三思自顾自地念叨了一番,又看向武延基,郑重承诺道:“贤侄,你放心,等本王重获姑母信任,定给你张罗一个更好的小女娘!”
“伯父不用担心。”武延基微微一笑,回道,“我明日就可以把张楚言还给张府……但侄儿手里,有她的卖身契,她跑不掉的。”
“以后我不管。但你小子给我记住了,无论如何,这几日,给我乖顺些。喝酒作乐皆可,但不要招惹是非。尤其不要惹那个张观棋。”
武三思一脸不放心,再三叮嘱。
“伯父,您很怕张观棋?”
武延基小心翼翼地问道。
“倒不是怕他。只是隐隐觉得,此子行事颇有个性,捉摸不透。”
武三思眉头紧皱,表情复杂。
………………
入夜。
张观棋呆在自己屋里,打开没尝试过的箱子,又开始了挨个儿地尝试,又是用水,又是放到蜡烛上微微加热。
依然很不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