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归心似箭。
一路上催着车夫,恨不得马车轮子转到飞起来。
走了一阵想起来,不及回到府里等待,又命车夫掉向往宛平县衙去。
许融没什么兴趣去接许华章,可出来时太急,她跟许夫人同乘一辆车,不好半途跳车,只好跟着被颠过去,到终于下车时,腰腿都颠得发酸发麻,白芙连扶带拉才把她弄下来。
这么辛苦地过来,却扑了个空。
宛平县衙的县令倒霉得很,辖区里一大片豪贵,此前得了英国公府的令把许华章下了大牢,可他本身并不很敢得罪吉安侯府,如今见两家像是冰释前嫌的样子,亲自出来保证:“小侯爷已经走了,本官亲眼看着放的人,这些时日也并没敢亏待侯爷,本官和小侯爷又没什么仇怨不是,夫人您放心,小侯爷胳膊腿都康健着,毫毛都没掉几根——”
唠唠叨叨一通解释,怕许夫人回头再来寻他麻烦。
许夫人这时候哪有空听他啰嗦,听说儿子已经回家,忙忙又爬上马车,催着车夫驾车离开。
又一通路绕下来,终于回府时,天色已近黄昏。
抄袖站在阶上的门房小厮迎过来行礼:“太太——”
许夫人迫不及待地掀着车帘,打断他:“章儿回来了吧?”
小厮苦巴着脸:“回来了——又走了!”
许夫人惊呆:“啊?”她忙问,“去哪里了?莫不是去英国公府找我们了?”
许夫人显然自作多情,小厮摇头:“去长兴侯府了,小的们想拦没拦住。”
许夫人倒抽一口气:“什么?他刚回来,不在家呆着,跑去萧家做什么?!”
小厮往车里张望了一眼,道:“侯爷听说了大姑娘要改嫁给萧信的事,十分生气,说要给大姑娘出气,就走了。”
“这个混小子!”
饶是许夫人这么肯护短心疼儿子的,这时候也气了个倒仰,又回味过来那小厮的话怪异,气得又啐了他一口:“什么改嫁,你娘才改嫁呢!”
小厮皮实,挨这一句不痛不痒,吐吐舌头道:“小的不会说话,太太别生气。侯爷刚走没多大一会儿,太太现在追,也许还追得上。”
许夫人还有什么说的,只有去追。
许融是真不想坐车了,可这种娘,这种弟弟,终究目前还跟她捆在一块,不能眼瞧着他们出去闯祸再把她给坑了,只得面露菜色,颓颓地挨靠在车厢壁上。
好在长兴侯府离着吉安侯府不算很远,都在西城区,又颠过两条街,终于到了。
酡红的晚霞已铺了半边天,夕阳的余晖懒洋洋赖在人间。
就在这很有些诗意的场景中,许融走进长兴侯府,见到了萧信和许华章在地上滚成一团的画面。
萧信明显是占上风的那个,他年纪大两岁,身量也高些,把泥猴似的许华章按在底下,捏拳头就要揍下去。
许夫人几乎晕倒,尖着嗓子叫了一声,音都破了:“章儿——!”
萧信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见着别人家长来了不好动手,那一拳就没揍得下去,许华章瞅见机会可不客气,屈膝就顶萧信——顶的位置是不好说的阴损,上手也不闲着,去掐萧信咽喉,亏着他实际动作起来没那么快,萧信察觉,避了一下,反手把他胳膊用力一扭,许华章就“啊”地大叫起来。
“你放开小爷,你敢伤了小爷,小爷今天单枪匹马失了算,明天带人来弄死你!”他还想啐萧信,但是人躺着,口水吐出去落回了他自己脸上,气得他呸呸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