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看,上个月才看过。”
“你不爱看,我要看,我告诉你,这个嫂嫂才是原来的嫂嫂。”
“我有什么不知道,新大嫂厉害,抢了这个原来嫂嫂的——”
“嘘!”
“唔唔——”
两个“博学广闻”的小童被捂嘴抱走了。
许融在盖袱下失笑。
她脚下一步一步,稳当无比,察觉到在前方牵引她的红绸有片刻的松垮——当是萧信迈漏了步子,她配合地将步距缩小,很快前方调整过来,又走了七八步后,有限的视野里出现了冲洗得十分洁净的台阶,白芙在一旁低声提醒:“姑娘,要进正堂了。”
许融“嗯”一声,她的声调也很稳。
对她来说,这更像是一场大型真人体验项目。
体验流程来到了拜堂这一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中间穿插着傧相的无数吉祥话儿,拜完后,新人各自被扶起来,傧相嘴皮翻动,又是一大串赞美之词砸出来,一路撵着新人的脚后跟把他们砸去新房。
新房小院里张灯结彩,说词的换成了一个喜娘,能在这里的只有一些女眷了,但程序之繁琐不下于拜堂时,坐床,撒帐,挑盖袱,饮合卺酒——
盖袱终于被挑开,许融重见光明时,只觉得眼前一亮。
亮的不只是红烛是灯,也是人。
从茶楼一别,算起来她有两个多月没见过萧信了,此时他坐在对面,一身大红喜服,是从没穿过的鲜明颜色,衬得脸色也不像惯常那么阴沉,额发整齐梳起,露出长眉入鬓,冷目如星,从前被气质压住的清俊尽数倾泻。
正向他递酒的丫头脸颊居然红了一红。
奇怪……没见过二公子这样俊俏。
难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
萧信从她手里把酒盏夺走。
丫头手中一空,才回过神,忙把溅到酒滴的手藏到袖中,往旁边退开。心中悻悻:二公子果然还是那个二公子。
萧信垂眼举盏。
喜娘喜气洋洋的声音适时响起:“请新郎新娘饮合卺酒——”
酒尽,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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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信出去待客了,观礼的女眷们也随之渐渐退去,往前面去入席。
宾客们前脚一走,许融手指按着额头,开始下达一道道指令。
“白芙,先帮我把这冠子取了,勒得我头都大了一圈。”
“青枣,把在家时交给你保管的那一套家常衣裳取来。”
“红榴,去问这里的姐姐要点热水,我洗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