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子做声做势的道:“你家大姑娘呢,快点叫过来,这镯子给你家姑娘收下,这亲事就算说定了。这将军府出手就是大方,啧啧,这镯子,在肃宁城我老婆子还没见过哪家给这样的定礼呐!”
郑氏挤出一抹笑道,“有劳花妈妈了,这趟怕是让您老白跑了。我当家的说了,闺女的亲事,现在还不考虑。总要等大她大哥成亲了再说。”
花婆子还以为郑氏拿乔,“罗夫人,这聘礼,将军夫人可说了,任由你们提就是。”
郑氏的脸色就有些挂不住,“是我家安儿没福气,配不上将军府,烦请花妈妈好好回了将军夫人。”
郑氏说着,拿了块碎银子出来,有二两,塞到了花婆子手里。
见郑氏的表情不似作假,花婆子有些着恼,将军府的谢媒钱她岂不是赚不到了。
花婆子又劝了郑氏好一阵子,见郑氏铁了心,一点转圜也无,撂下脸色。
“罗夫人,那将军可是天边的人物,踩死你们罗家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们可惹不起,得罪了将军府,有你们苦果子吃的。”
郑氏又往花婆子手里塞了块二两的银子,赔笑道,“我们小户人家,可不敢得罪将军府,还请花妈妈美言几句。”
花婆子向来会察言观色,见郑氏的作态,知道这事怕是不成了。
可这跑腿的银子,她却得从罗家再得些,她气势十足的顺手就把两块银子扔到了地上。
“这亲事你们不答应,就等着将军府发作吧。”
郑氏还要说好话,罗安推门从西屋走了过来。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银子,收进荷包里,肃着脸道,“这位老妈妈好生无礼,我竟不知这世上竟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好走不送。”
少女面目清冷,实在好看,花婆子做了这些年的媒婆,就算上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少有像罗家姑娘这般样貌的,难怪那将军想纳了做妾。
花婆子怪笑一声,“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这是仗着被将军看上了,就不把老婆子我看在眼里了啊!”
花婆子满嘴喷粪,罗安也不和她多话,去灶旁拿起火铲子就往她身上劈头盖脸的打去。
花婆子“哎呦”一声,撞在门框上,眼冒金星。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留下一句“得罪了将军府,你们给我走着瞧。”就跑出了罗家。
郑氏满眼的担心,“安儿,何必招惹她,她去将军府添油加醋一番,可怎么办?”
“她要是四处乱说,你以后的亲事就该难了。”
罗安把掉在地上的笸箩捡起来,“娘,你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这样的恶婆子,到了将军府也不会有好话。左右都是得罪,何必还要受她的气。”
“大不了,我一家从肃宁城搬走。”这也是罗安昨夜辗转难眠想到的。年底就有战事,若是将军府真找罗家的麻烦,她倒是省了找借口,劝爹娘一家人南迁。
郑氏发愁,“有家有业的,哪那么好搬走。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花婆子被打了出去,对着罗家的大门狠狠的啐了一口,就跑去了将军府。
程夫人身边的老妈妈见了她,听了她一番添油加醋的话,赏了她五两银子,就打发走了。
程夫人听了,轻笑一声,“倒是个有志气的。”
想了想道,“既然是将军看上的,免不了我亲自上门一趟吧。”
那妈妈笑着应和,“老夫人都夸赞,说咱们夫人啊,最是贤惠人。”
程夫人抿了口茶,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