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跌下山谷后,大堂兄不顾阿爷的反对,又去找了好几次。
后来,她被送进守备府后院,大堂兄打探消息回来时,还打点买通了后院的婆子来看过她,还给她送了几次银钱。
大堂兄,做为罗家长房长孙,虽有些清高的书生意气,却是尽到了责任的。
可惜大伯身为长子,却少了担当,毫无主见,一味的以阿爷命是从。
以后罗家老宅或许大朗哥能顶门立户吧!
罗安一直关注着肃宁城的粮价,这几日,上等米的价格已经到了一百二十文一斗,要知道往年的粮种也就一百八十文一斗。
罗安又一次带着小六子去小院查看,却发现一个小院的机关被破坏,上面有一条破布,还有一丝干涸的血迹。
罗安知道,这个小院的粮食,留不住了。
肃宁城现在最不愁卖的就是粮食,不仅城里的米粮铺子收粮,南边过来的商队也是见风的抢着买粮。
罗安问了两个商队,挑着价高的,以一百二十五文一斗的价格,把整个小院的粮食都卖了出去,仅这一次她就得了四千多两的银子。
那商队的管事,收了罗安这一批三百多担的粮食,也终于把车队装满了。
半刻都不再停留,商队立时就启程,回了南边。
现时,没有背景的小商队,已经不敢再拉粮食了,一个不好,被抢了粮食都是好的,命也拿不回来了。
这商队也是雇了二十几个武师押队,伙计更是跟了不少,一路往潼关方向赶去。
看着粮食终于装上车,罗安紧了紧手中的银票,扑通扑通跳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这个时候人无我有,未必是幸事,可能就是灾难。
鲜食馆子后院还有足够铺子用两个来月的粮食,那可都是明面上的。
罗安找了陈籁头,又雇佣了五人,工钱涨了五百文,却是提了要求,两人一组换班,铺子里要昼夜都不能离人看守。
罗安定做的那批铁枪头,也终于做好,罗安趁着夜色悄悄的,运回了羊食铺子后院。
随着粮食价格的上涨,各种吃食,肉,菜,油,连着调味料的价格,也都涨了上来。
吃食铺子掌柜的,也都纷纷调价,连素包子,也涨到了四文钱一个。
罗安的铺子也略涨了些,但是涨幅却是最小的,一时间,铺子里的生意不但没受影响,反倒是更加红火了起来,食客也赞一声罗东家任意。
罗安正着手,想把另一个小院的粮食也卖了时,罗老三却是不同意,拦住了她。
“闺女,南边北边,都闹着天灾,咱们肃宁城,今年的粮价,还有的涨呢。铺子里消耗又大,这小院就在咱们后巷,还是先留一阵子再说吧。”
罗安想想,点了点头,“就听爹的。”
现在已经是九月初了,再有三个月就要起战事,这一两个月内,再找时机把粮食出手也来得及。
罗安打算着,心里却是越来越不安,常做些上辈子的梦,在夜里惊醒。
昨夜罗安又是夜半惊醒,再难入睡,挨到了天亮。半梦半醒间,听到爹娘在院子里的动静,也穿衣洗漱。
用过早食,就去了铺子里帮忙。
刚进后厨,林婶子就道,“姑娘,今天的菜还没送来,那腌渍的辣味瓜片,再迟些做,味道可就淡了。”
罗安看桌案上,肉食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叫过了小六子,“小六哥儿,你去迎迎送菜的老伯。”
“是,姑娘。”
哪知,过了半个多时辰,小六子也没回来。
快一个时辰后,才和送菜的驴车一起回来。
他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道,“姑娘,大城门封了,就留了个小门进出,两边好几队兵士把守,检查的可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