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晚似乎还真想了片刻,忽的又红了眼睛:“妙儿不要离开爹爹······”
仿佛真把自己当成了一顶轿子抬进来的娘子,缠着自己喋喋不休又落下泪来,许衡川愈发疼爱,抚摸着女儿的小脸:“爹爹给你的园子添了好些宝贝,可要去看看?”
妙晚从父亲怀里抬起头:“明日就要妙儿回去晚香园了?”
“爷同你一起去。”
这日晚些时候晚香园的大丫鬟紫纭给各个院子传了消息,四小姐许妙晚风寒初愈,老爷听闻心疼得很,又给了一批宝贝珍品,还打算第二天来看望小姐。
罗氏得了这小道消息更是坐不住了,自从被侯爷下了面子就没睡过个好觉,这回有个机会腆着个老脸去晚香园和老爷碰个面,硬是思来想去半天,一晚上没合眼。
最终还是一大早起来梳洗,日头刚起就带着白菱,提着补品汤盅去了四小姐的园子。
晚香园里雕梁画栋,门前又多了几株娇艳的名贵花草,风中摇曳,芬芳馥郁迷人,守在门口的青黛见主母过来规矩地行了个礼,看上去欲言又止。
罗氏眯了眯眼:“怎地不上小姐跟前伺候?”
青黛低着头回话:“回夫人的话,老爷在里头教导小姐温书习字,小姐这段时间疏于功课,怕是少不了老爷训诫。”
小姑娘家家怕在下人面前挨骂丢面子,罗氏轻哼一声,但这刚病愈就查功课,可别又吓病了,想着她伸手推开了门。
只见堂中横着宽大的红木雕花书桌,桌面上摊开着大片的纸张笔墨,小姐和老爷一前一后站在桌后,小姐身形歪斜着,拿着笔颤悠悠地往上写,眼里似乎还噙着泪,应该是老爷罚她抄书了。
老爷面上毫无波澜,一手似乎按在小姐手臂上,远远地看不真切,罗氏上前了两步,却见二人都向她看来,小姐面露惊色,更加紧张,老爷也皱起了眉头,面色不悦。
只听许衡川道:“怎地?妙儿不愿习字还搬了救兵来?”
罗氏脚下一顿,坐在最靠门边的位置上,侯爷话里话外不待见,叫她更加小心,小姐似乎已经哭过一样,结结巴巴地回话,声音微哑:“啊···妙儿···妙儿不敢···啊······”
“妾身见过老爷,妾身担心小姐刚刚病愈,下人照顾不周,今天特意带了补汤来。”罗氏也连忙解释。
许衡川冷哼一声,似乎又按了妙晚一把:“妙儿好好抄书,别看着有人来了今天就翻篇了。”
“啊···爹爹···好啊······”
“之前嘱咐你多与夫子学习,怎么连这些个书都还没学过!平时都学什么去了?”许衡川言辞愈发激烈,罗氏听在耳里更觉得是指桑骂槐。
去南都之前四小姐一直养在自己院子里,可不就是自己平时一直照料小姐?她想着出声解释着:“老爷,平时妙小姐也是认认真真跟着妾身学规矩,小姐之后也是要寻个夫郎嫁人的,便是教导相夫教子,伺候郎君······”
“哼,伺候郎君,怎地个伺候法?妙儿倒是说来听听?”许衡川接着话继续问着身边的女儿,小姐呜咽着把头越来越低下去,身子微微发抖,软若无骨。
“啊···母亲教导妙儿···照顾郎君···啊···要尽心尽力事必躬亲···啊嗯···夫唱妇随···啊······”
“夫妻敦伦尽心尽力,妙儿可要听你母亲的话啊!”许衡川终于给了罗氏一点面子,罗氏心中大石落下,顺着许衡川话头里的台阶下来,开始滔滔不绝地三从四德侍奉夫君的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