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苏哥一向身体好,相信他这次会挺过来的,他会没事的……”李铁柱本就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在心里转了半天心思还是照搬了之前对苏牧说的那些话。
苏牧感激的看了一眼李铁柱,接着顺着李铁柱的话安慰了半天,最后见苏妈情绪稳定了许多,才让李铁柱将事情始末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一说完,苏妈才止住的泪水又跟决了堤的水坝一样簌簌的落下来,一边不停的喃喃自语。
“他爸怎么会这样……不该的……不该的啊……呜……”
最后实在忍不住,呜咽大哭了起来。
苏牧扶着的手微僵,小巧柔嫩的手紧紧的握起拳头,薄唇紧抿起来,漆黑的眼眸仿佛一轮深不见底的漩涡,一不小心跌进去便是万劫不复。
李铁柱苦恼的抓抓后脑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也只蹲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个小时,李铁柱依旧蹲在那里,只有苏妈哭累了便愣愣的坐在那里,直直的望着手术室的大门,仿佛能透过那扇门看见苏明远一般,苏牧陪在她身边紧紧的握着妈妈的手,传递着某种力量般。
医院,洁白的墙面,炫白的灯光,还有空气中充斥着的满满的各类药味,病人护士医生进进出出,不知这样轮了几回,急救室上刺目的红灯忽地闪烁熄灭,绿灯亮起。
“啪!”大门打开,带着比室外浓烈几倍的药味扑面而来,却让门外的几人内心满是期待。
两天后,高级病房内,苏明远头上缠着一圈圈白色微黄的绷带,身上各处不同的伤口处都抹着颜色各异的伤药。
苏妈杨丽一手端着盛满白粥的碗,一手拿着调羹手一伸苏明远就乖乖的张口吃了进去,杨丽不时的说上一句“小心烫……慢点吃……”每次说完后苏明远便会对着她轻轻笑一下,带着时间沉淀的爱意。
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夫妻在这特殊的时刻流露着他们的温馨。
苏牧站在窗外,看着这一幕,两天来沉着的心略微松了松,嘴角噙着笑不过眨眼便又消失,让人觉得那一笑只是幻觉
那家人,只怕是快要来了吧……
苏牧冷哼,心头的思绪百转千回。
不愿打扰也不愿打破父母间不易常见的温馨时刻,苏牧只得在外面走廊上的等候椅上坐了好一会儿,差不多了便敲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素雅,可生活用品等设备却都是这个时代最好的。
病床边的床头柜上摆了一支透明的琉璃瓶,是苏牧昨天在街上买的,里面插了一束洁白清新的白百合,近点看还能看见花瓣上面未干的水珠,令整间病房瞬间多了些颜色,不会一进来便感觉死板而阴凉。
 ;。。。 ; ; 前世,苏爸也遭遇过这件事情,不!或者说是同一件事,苏爸在工地二楼搬东西时,不小心撞着了人将那西装给裹上了一层黑灰,九十年代的西装还是很金贵的,最差的也要五十几块,何况那人身上的那件一看便价值不菲,那人登时就怒了,让苏爸赔钱可苏爸哪里有钱?有钱又怎么会去当建筑工人。
那人见苏爸不停的道歉,听的不耐烦了便一脚踹过去,苏爸刚好站在沿边,由于刚刚起建还没修围墙,苏爸就那么直直的倒下去,当时血就涌了满地,不过也幸好是在二楼而且送去医院及时救活了,不过却断了两根肋骨,也伤及了肺腑。
记得当时家里的钱全都拿来给苏爸动手术了,所以没了住院的钱,苏妈借遍了身边熟识的人,也赶回老家借钱,可也就借了百来块,离苏爸的医药费和住院费差了不知多大一截,那个推苏爸的人也在出事后逃得无影无踪,医院也说了再没钱就让苏妈将人带回家去,不然他们就将人放到马路上自生自灭。
就在一家人愁苦的不得了的时候,那肇事者的家人找了上来,个个身着体面,道了歉还包了全部的医药费,最后还给了几万块的封口费,这才作罢,苏牧家就是用那几万块买了一套居民楼。
虽然这事儿印象深刻,只是那时苏牧还是有点小,而且又过了十几年,所以苏牧也有些不记得了,再加上重生,逆界,赌石这些事,更是将那事忘了个干净,懊恼的使劲儿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这么重要的事自己怎么可以忘得一干二净?!
李铁柱皱眉有些担忧的看着苏牧刚刚的自残行为“小牧,你这是干啥?担心你爸也不能打自己呀?我叫你李健叔叔去接你妈过来了,你先好好坐着等等,你爸他……他不会有事的。”话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会信。
就算是再强壮的人,出了那么些血也是扛不住的,不过眼下他也只有这么说说来安慰苏牧了。
“铁柱叔,谢谢你,我爸他绝对不会有事儿的!”毕竟她拥有前世的记忆,就算担心却也知道她爸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只是,那个让她爸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只要一想到那人狠心的将苏爸踹下楼去,苏牧心里就忍不住的怒火翻腾,双眼猩红的直看着手术室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