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大蝴蝶除了身形较之同类更为庞大以外,翅膀上的色彩也极具特色,底色为黄,周边镶嵌着红、绿、蓝颜色的三道环纹,而猛然看向翅膀中央,则分明就是一只眼睛的形状!
房间内九个有意识的大活人看着这一迅疾无比又匪夷所思的变化,心中的惊讶如潮涌出,谁也没想到这只蝴蝶竟然出自一个活人的身体,而翅膀上的那对眼睛更是让人不寒而栗,竟似与那八枚磁石一模一样,难道这个东西也跟海底的亚特兰蒂斯有什么瓜葛?
但众人心头的疑问被一声又一声急促欲死的粗重呼吸声打断了,随后,呼吸声随着米卡的一声悲嚎而彻底断绝,米卡的爷爷死了!就在这只大蝴蝶扇动翅膀、凌空飞起的一刻,米卡的爷爷同时死去!生与死,几乎在一瞬间同步发生!
众人此时顾不上安慰悲伤的米卡,因为飞起的大蝴蝶正向疣猪扑去,凌空飞翔的舞姿绝无飘逸美丽之意,而是裹挟着阴冷的刺骨寒风,包纳着无比的怨恨恼怒,翘起口中的两枚弯钩,向着最为肥胖的疣猪飞去!
疣猪想不到这只艳丽无比的蝴蝶竟有这一出,当时大脑暂停,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忘记了躲避和阻挡。齐林大急,一声怒骂出口的当空,大蝴蝶在距离疣猪鼻尖不足十公分的地方横飞而出,连同道长手中的发簪结结实实的钉在了木屋的墙壁上,兀自不甘得蹬打着六只细小的虫足,两只触须剧烈的抖动几下过后,也死了!
道长缓步上前,将发簪和死去的蝴蝶一同取下,放到眼前细细查看,只见这只蝴蝶外形虽然与普通蝴蝶几乎一样,但两只鱼钩状的口器却显示不相称的狰狞,用手摸上去,竟如钢针一般坚硬。道长心中微感奇怪,接着用手摸了摸蝴蝶的翅膀,毫无柔软毛绒之感,却如某种软性金属一般,身体肚腹也是一般感觉。
道长决心弄个究竟,于是捏着蝴蝶来到那碗油灯近前,然后将蝴蝶翅膀缓缓靠近,谁知,距离火苗还有十厘米距离,一团极亮的火花便在蝴蝶的两只翅膀上爆燃而起,随之整个身体也迅速燃烧起来,一眨眼功夫,已化为一团白色灰烬,但身形不散,形状犹存。旋机子道长不由大呼怪哉!
一旁的疣猪此时说道:“咱老尤平时喜欢吃烧烤,按说不管是虫蚁肉炙,用火烘烤的时候,都应该有一种烧焦的味道才对,怎么我一点都没闻到!”
易萌也是感到奇怪,说道:“老尤说的是蛋白质燃烧的气味,任何动物被火烤都应该有才对,这只蝴蝶无色无味不说,而且身形烧完还不散架,难道不属于动物范畴?”
旋机子道长早就有此疑问,此时说道:“且不表这些,即如火苗爆燃之象,更甚于油脂酒精,想必此物非凡,也许是异类亦不可知。”
史老和陈教授也是频频点头,但知道这些也已没什么意义,因为已经化为灰烬,再无更多信息可以发现。
但道长却不这样认为,微一沉吟过后,便来到米卡的妈妈身旁,让易萌告诉米卡是为他妈妈治病之后,只见道长伸出两指,轻触米卡妈妈的耳后根部位,随后换到对侧,道长闭目感觉片刻之后,站起身来说道:“此人体内也有此等蚕蛹存留,只是体型尚小,加之未露端倪,急切之间下手,恐有性命之忧。”
随后,道长站起身来,示意易萌问一下这些人的发病过程和生活习惯,尤其是米卡提到的咒语更要问明白。米卡刚才看到长胡须的老头不但轻松制住一群族人猎手,而且还从爷爷耳朵中揪出一只大蝴蝶,此时早已将旋机子道长和这一行人奉若神明,当即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知道和想到的事情和盘托出。
当米卡讲到所有的族人都要到一个开满奇香花朵的地方取食盐土时,道长微闭的双眼突然间一下睁开了,随后再次闭起,继续听米卡讲述,但随后米卡提到的都是一些生活打猎的琐事,再无特异之处。
直到米卡搜肠刮肚也再无话语之后,道长开口说道:“且在此处歇息一夜,明日天亮,我们即刻前往这处花香盐地!”
众人闻言,立刻帮助米卡将爷爷安葬,说来也是简单无比,想必因为生老病死早已司空见惯,米卡的爷爷被抬到楼下,挖个土坑草草掩埋过后,便大事已了。
众人回到楼上,各自躺卧,不一时,鼾声四起,纷纷进入睡梦里疗伤祛疲去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齐林便被马蜂推醒,齐林睁开眼,看到旋机子道长虽然整宿未眠、盘坐一夜,但早已精神抖擞的站起身来,脸上也恢复了红润矍铄之色。
只是米卡家实在不富裕,像样的早餐就不用指望了,各自喝了一点煮开的热水之后,一行人便在米卡的带领下,向着密林之中的花香盐地进发了。
洪水渐退,路却更加泥泞,加之树丛灌木茂盛,行进速度自然不快,路虽不远,却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就在疣猪嚷嚷着休息一下时,前方带路的米卡说道:“就是这里,到了!”
齐林当先拨开最后一丛遮挡视线的灌木,一个无水的低洼地已经显露在眼前,一丛丛艳丽无方的花朵呈现眼前,花朵大得有点出奇,红、紫、白色居多,如天际繁星,又如梦中花海,娇艳欲滴,绚烂多彩。加之花香特异,不但馥郁异常,嗅上去更有几分陶陶然的醉意。
齐林生怕这些花香中有什么古怪,于是立刻闭口掩鼻,忍住不吸。谁知手刚抬起,脑中便有一种烦躁之感顿生,几乎与烟瘾上头的感觉如出一辙,齐林索性松开手,大口的呼吸起来,不到片刻,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浑身的酸痛疲乏已如影飞逝,就连身体上的一些小伤口中的隐隐作痛也是烟消云散而去。
齐林微感诧异,目光看向众人,发现所有人似乎都是如此这般,满脸轻松惬意,两眼惺忪陶醉,怪了!
齐林立刻开口问道:“道长,这里的花香好像很好闻,让人忍俊不住的用力呼吸,而且吸进去以后,浑身舒泰,就连伤口也似乎不那么疼了,这会不会有什么古怪?”
道长尚未开口,易萌已说道:“不用太担心,这些花香没什么问题,因为这本来就是罂粟花的香味。”
“什么?罂粟!大烟、海*洛*因、毒品?”齐林将这种花的可怕一面接连吐出,心中愉悦之感顿时消散。
“对,但不全对,罂粟虽然有致瘾的恶名,但一直以来却是安神镇定的良药,在古代埃及,罂粟还被赞为‘神花’,只是后人贪婪,只取其害,甚过本身益处罢了。而且罂粟花还有另外一个好听的名字——虞美人,仅从观赏的角度来看,绝对算得上花魁级别。”易萌接着说道。
“哦!我也觉得这么好看的花朵,怎么就跟谋财害命的毒品联系到了一起?既然这样,那我就多吸两口!”齐林说着,夸张的张大嘴巴,用力的呼吸起来。
“只是,罂粟喜欢光照充足和通风顺畅的环境,耐寒不耐湿热,为什么这种潮湿闷热的环境中还有如此好的长势?而且,罂粟原产小亚细亚和伊朗印度,移植到东南亚的金三角和南美洲的银三角进行栽培,不过是19世纪的事情,为什么我们目前所处的时代中这里也有存在?”易萌将心中的疑惑慢慢吐出。
史老此时说道:“罂粟的最早记录出现在公元前5000年前的美索不达米亚,在古埃及法老的墓穴中也有发现,最初作为观赏植物,但再上前推则已没有了任何书面的来源解释,只是柏拉图在一个神话中曾经提到过,那就是来自沉没的大西洲!”
“不会吧!怎么罂粟也跟亚特兰蒂斯扯上联系了?”齐林惊呼道。
“呵呵,小齐不必大惊小怪,传说亚特兰蒂斯首都波塞迪亚的太阳宫四周,遍种一种状如两对蝶翼,边缘如羽,三色艳丽,圆形子房的花朵,用以收集从欧磁石中溢流而出的能量,维持能源集中。虽然无论从外形和花香描述来看,都与罂粟无异,但它当时的名字却叫‘光之余晖’!”史老接着又将这种花朵的生长特性细细介绍一遍,最后所有人都认同了两者之间的对等关系。
“不只如此,罂粟更代表黄道十二宫中的第八宫——天蝎,意为进化!”旋机子道长此时补充道。
“进化?生命的进化?还是意识的进化?抑或灵魂的进化?”齐林口中喃喃自语,心头的困惑却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