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姚风阑打断了乔楠的话,“你若这么说的话,那么针对林宥的人,一定可以看到这些资料,至少可以查得到这些人的底细,这样的人……你觉得会是脱离内部的人?脱离了内部,又怎么可能办得到?”
无论是乔楠的资料,还是姚风阑提出的观点,同样都让大家头疼。
林宥从警这么多年,办过的案子无数,当真的要面临乔楠这样的质问,他也开始动摇,难道曾经这几个人都从自己的手中走过,现在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林宥沉心静气,仔细思考了乔楠的话,“或许你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戏命师是在针对我,是在了解我之后,才对这些人下手,为的就是把我也陷入这样的僵局。”
“他……”张若一抿着嘴唇,微微锁眉,“他针对你可以理解,针对你完全可以冲着你去,为什么要害死这些人?他们难道不无辜么?”
“无辜!?”姚风阑突然发话,“他们本来就是人渣,本来就该死,这样的人你觉得是无辜!?”
张若一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语塞,齐凯看不过去,回应:“他们不无辜,但不能这样被制裁,要通过我们的手,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外法制裁!姚医生,您毕业之后没有从事警察的这个行业,难道对于我们最基本的原则,都不记得了?”
姚风阑点点头,一摊手,“对不起,是我刚才语气过激了!”他顿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戏命师或许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醒林宥,这是对于嫌疑人的一个心里变化作用,我并没有说戏命师是无辜的。”
“不!我觉得你还是……”
齐凯还要继续和姚风阑争辩,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直在扭曲他们想要说的观点,甚至是在歪曲事实。他更觉得这样的人,不应当参与专案组工作!
“行了!”云硕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争执,站起身来,“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为了早点能够抓到戏命师,就此发出的一些不同的观点都是可以理解的,千万不要就此伤了和气!都少说两句,安静一下。”
林宥沉默着,他一直盯着姚风阑看。
今天的姚风阑的确是有失水准,神经过于敏感,这可不像在学校里对什么事情都处事不惊的他的表现,更像是那个刚开始接触心理学,很容易被激怒的臭小子。
“现场可利用的线索基本上没有,这也很符合戏命师作案的习惯。在坤哥家房子后面找到的那些细微的划痕,也并不能证明什么,只不过是刀尖划过的一些痕迹罢了。现场没留下毛发、指纹、鞋印、拖拽痕迹等,哪怕是一颗和案件有关的微尘,都没有留下。”云硕叹息着,“这从我们开始调查戏命师的案子即使如此,这也是我们最大的劣势,对手很强大啊!”
“再强悍的对手,总有疏漏的一天!”齐凯脱口而出,“云队,你不要太着急,说不定这个案子就能给我们拉开一个缺口,让我们找到对方的弱点!”
齐凯说得容易,事情若真的能像他这么轻松就好了。
深夜散了会,大家都拖着疲惫从专案组离开,姚风阑跟在林宥的身后,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他邀请林宥一同去吃个夜宵,被林宥拒绝了。
出了公安局大门,在冷风的陪伴下,俩人走了一段路,让凛冽的风吹着,脑子也变得清醒了很多。
“你去看过老头子了?”林宥问,“他出院了吧?这几天忙,我又顾不上了,你就多费费心,反正你诊所的生意又不忙。”
“我不忙?你还真是觉得全世界你最忙!”姚风阑撇着嘴,“不过你放心,他已经出院了,我帮忙办的手续,腿早已经没事了!倒是你,每天这么熬着,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退休,和我一起去干心理诊所算了!”
林宥歪着头,咧嘴一笑:“和你?那我岂不是要早死很久,算了。”
“戏命师的案子,似乎你们已经查了很久,到现在也是毫无头绪,连个疑似的嫌疑人都没有找到,不觉得太无能了么?”姚风阑略带讽刺的语气,“尽管我不应当这么说。”
“是啊,茫茫人海想要把他找出来的确不容易。”林宥叹着气,搓着已经冷掉的手,“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放弃,难道就让他逍遥法外?你觉得,我像这样的人?越是有挑战性,我越要去尝试,这才是人生嘛!”
“呵,还说的那么有哲理!”姚风阑爽朗地笑了,“如此零散的案件,让你摸不到头绪的杀人模式,有千百万种变化形式的人格,藏在人群中,想要一眼把他认出来,的确不容易。除非,你认识他,了解他!”
谈何容易!
关于姚风阑提的这一点,林宥设想过很多次,可他的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选。
林宥身边有的,是战友、是兄弟、是生死走出来的人,这些人又怎么可能这样对待他?
除非……
林宥晃了晃头,除非他又重新遇到了十三年前的那件事,那件让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怀的事,却又怎么都拼不上的回忆。
“啊——”林宥突然脑神经疼了一下,他用手揉了揉,“思虑过度,老毛病又犯了!”
姚风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药,递给他。
“去痛片。”
林宥接过药,看了一眼姚风阑。
“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种药?”林宥吃了一片,看着药盒,“我记得辰月经常给你买药,不会就是去买这种去痛片吧?这个牌子挺难买的。不过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会随身带这种药,难道你也经常会头疼?”
姚风阑并没有回答林宥的问题,反问道:“你落在我车上的那本小说我看了,写的挺真实的,这是你的经历?还是你瞎编的?”
“你看了?”林宥感到意外,“我还以为只有辰月看了。那只是不忙的时候打法时间的,就当是……瞎编的。”
“编?能写出这么有真情实感的故事,怎么看都不像是编的。”姚风阑站定了脚,拿出一支烟,“劝你,有时候不要那么执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无论是你的过去,还是调查的案子,道理都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