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童一听这话,顿时停住了哭声,两双水汪汪大眼,满是委屈的望着孙悟空。
孙悟空本以为两人这是无事,却不想这两小童看了一会,却又同时哭出声来:“你……你这遭瘟的猴子,定是骗我兄弟二人!”
最难解,小童哭闹,这小儿如此,孙悟空是动不得也骂不得,奈何两人叫他名讳在前,此事却是不敢大意:“你……你二人莫要哭闹,俺老孙岂会与小儿言假!”
“呃……啊……不告状啊,不告状就好……哈哈哈……”两小童一听,顿时收了眼泪大笑起来,“那……那猴子啊,你不是在西天做了佛爷么,怎么到天蓬府来了?”
这两小童如何知道的这多?孙悟空眉角一转,这便做个佛揖:“俺老孙……呃,咳,咳,咳!今日西天无事,我特来……特来探望二师弟。”
“原来是探望天蓬来了……探望天蓬?噗!”金银衫那小童一听,便似打了个激灵一般,“你……你探望天蓬作何!”
“就是,就是,你探望他作何?”银衫金的小童道,“莫非……莫非你也要找他寻架不成?”
寻架?孙悟空脑中疑惑更重,自己与八戒便有口角,也从未拳脚相向,莫非是六耳猕猴与八戒起了争端,两小童这才提起:“笑,俺老孙与二师弟情同手足,如何回来寻架,此是笑话,笑话啊!”
金银衫的小童道:“怎是笑话!那日天蓬元帅杀上西天,与你在七宝林中战了三天三夜,此事东西两地皆知,你怎会忘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天……天蓬那日,可是给我们道……道家长了面子!”银金衫小童在旁附和,面上却是一脸的自豪,“你……你说,孙猴子与天蓬到底……到底谁更厉害?”
“当……当然是天蓬咯,那上宝沁金钯可比如意金箍棒要好许多!”
“呃,自然……那是自然……”
两得热闹,一旁孙悟空却是愁眉紧皱,西行之时,只道猪八戒偷懒耍滑,不想他还竟有如此本事,天蓬元帅果真非浪得虚名之辈!
只是这厮,如何与六耳猕猴起了争执,如何又打将起来,此中曲折,却是难以琢磨:“听你二人言语,想来与天蓬甚是熟悉,不知他可在府中?”
金银衫的小道童道:“在……在府中,这几日他都在府中。”
“可是……可是,这几日你却都见不得他。”银金衫的小童在旁补充道。
“你两小子尽是胡诌,你等不说,俺老孙亲自去寻便是!”孙悟空听两小童言语,早已甚是好奇,心想东海之事又急,这便起身要走。
那两小童见他要走,却是齐声大笑:“你……你这猴子,天蓬此时正与我师尊太上道君轮道哩,哪有时间见你!”
太上老君!这两个小童莫非是金角、银角二人!
当初西行路上,金角、银角二妖,盗得七星宝剑、紫金红葫芦、羊脂玉净瓶、芭蕉扇、幌金绳等数件宝物,可是让孙悟空没少吃了苦头。
当时孙悟空机谨,使法收了这些宝贝,若非如此,怕真难是二人对手,其后太上老君前来,孙悟空留下宝贝不得,便出语言笑告了二小童一状,不想老君回去真下重手,至使两小童见他还怕。
西行之时,早听猪八戒吹嘘他那耙子,依今日情况来看,想来确实不假,只是猪八戒再论如何,不过天河水兵统帅,如何能承太上老君如何看重?
孙悟空虽偷上兜率宫去,与太上老君见面,却不过三次,其一乃是大闹天宫时,太上老君施法将他收入八卦炉中;其二便是金角、银角之时;其三便是他青牛下界为患,自己无奈上宫去请他降妖。
如此三次,除却金刚镯未见他施展过如何法术,也不知他修为如何,只是孙悟空看他一眼,便觉身入苍穹,宛若银河浩瀚,晃晃不知广博,尤且不知深浅。
那种感觉,便似海中一粟,又似沙漠碎石,渺小甚微不可言语来数,若交相比较,便是面见如来,也未曾有如此感受,若说相当,只有一人,那便是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
孙悟空在这失神,一旁金角、银角两小童却是喝酒喝得酣畅:“猴……猴子,你莫要等了,太上论道一日两日不过眨眼之间,十年百年也是一般,千年万年亦不算太长。”
“需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你在此耽搁这些时候,或许难事早已解决了。”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孙悟空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弱水出世之事,可是万万不能耽误:“多谢二位提醒,俺老孙去也!”
九天尚父府中,古筝轻响,檀香浸鼻,其内端坐两人,一人白白须一身白袍优雅,一人猪面人身一套麻衣质朴,正是太上老君与天蓬元帅猪八戒。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道,可知而可行,但非恒久不变之道;名,可以据实而定,但非恒久不变之名……”太上老君言语至此,便饮一杯淡茶,“成仙之人,不断尘世繁琐,老朽告辞。”8
第一八八章 尚父府,拜天蓬(下)
老君言罢,身化一道青烟,便不知去处,猪八戒见他离去,非是没有挽留却是长舒一口大气,直得躺在地上,一口将茶杯中茶水饮尽:“这老头好生聒噪,这一阵胡聊,可是累坏了俺老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