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探微被她一颗颗糖衣毒药灌得晕头转向,唇缝里挤不出半个字,咬牙忍着。
这样的话,通常是一个纨绔子弟,或是薄幸郎君,在贪图一时之欢,垂线钓鱼时,对一个女子作的口头承诺,虽然外表包裹着一层蜂蜜,拆开来,内里却是一团败絮。亏得一国太后,说得出这话。
姜月见将脸颊枕在他的胸口,握住他的后颈,轻轻晃了晃,鼻腔震出一道令人肉浮骨酥的浓丽哼声:“好不好嘛?”
晃动连带着两个人的体重硌在坚固的扶手上,加上太后那娇俏的嘤咛,苏探微的眉心已经皱成了一波。
“……好。”
最终还是丧权辱国,雄风尽失。
大概,这就是一只斗败的公鸡的样子吧?姜月见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试图去捡起地上散落的画儿,姜月见只好先起身,暂时放过了他。但等到她将画拾起时,却听到一道可疑的“嘶”声,她不禁柳眉攒凝,温柔地朝他看去,“怎么了?”
苏探微扶住了腰,死也不肯说怎么了。
姜月见美眸流眄,盯住被他撑住的部位,小意地道:“哀家替你揉揉?”
不等苏探微有所反应,姜月见放下了画儿,双手便摸索到他腰后,将男人拽了起来之后,十指便掐住了他被硌疼的位置,眼风瞟了一眼椅扶手上那敖昂的凤头和绚丽的嵌着金箔的盘踞嶙峋凤尾,眸中掠过一丝歉疚和责备。
“一会儿就不疼了。”
这一场小小的闹剧,揉散了太后娘娘的翠鬓,伴随着她揉腰的动作,乌黑顺滑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衣袖间,如水波般柔漾。
被拿捏住的肌肉,僵硬得铁一样。
太后轻声一笑,“小太医又有妻,又有子,可是,生涩得如同未经人事的少年,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探微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上次给你的药案,你看完了,钻研出什么门道了没有?”
苏探微蓦然又听见太后如此发问,但并没有逼问的味道,甚至稍稍带了点儿纵容,手上按摩的动作一刻也不停着。
毕竟是太后,平素不大会伺候人,动作稍显粗糙。好在劲儿本身不大,指节摁下去,穴位少顷便通络了,恢复如常。
青年的脸上被蛛丝般轻细的红痕笼罩着,垂眉道:“残卷毁损太多,臣有心无力,实在没……”
手上的动作突然重了一下,激得他“嘶”地一声。
目光立刻阴沉地往下去。
可抬起来的雾蒙蒙的眼波,却瞧着那般纯洁无辜。
苏探微没吭气,心里实在有些懊火。
姜月见笑了一下,将身子靠进他的怀里,双臂环住了他的后腰,继续揉。动作小心,满脸写着春风徜徉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