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笑着拒绝,回了?句:“顺便的事儿,甭放心上?。”
屋内灯光开得?很暗,只留了?一盏台灯。
昏黄的光线洒在书?桌,照射范围圈成一团弧形,刚好能看清许代山的脸。
他今年五十有二,却保养得?极好,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长相偏斯文那一挂,若不是知晓他做什么?,恐怕会?误以为他是教?书?先?生。
表象看着像体面、能听实话的人,私下却脾气暴躁、做事狠辣。这些年的铁律惹得?下面的人纷纷不满,却又不敢反抗。
许默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动,只时不时看一眼书?桌上?摆放的那份白底黑字的文件。
两个月前,许默曾在文琴那里看到一份一模一样的,且知道了?里头的内容。
不得?不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许默也能理?解许代山的做法,只是有时候太过火了?。
一个接一个的应酬终于结束,许代山取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角,终于想起书?房里还有人在。
他重新戴上?眼镜,面色严肃地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瞧见他那张与他死去的三弟七八分像的脸,再看看他这一身刚正谦逊、不卑不亢的姿态,着实甩了?许林十条街不止。
这是第?一次,他以仰视的视角看许默。也是第?一次发现,这孩子?已经长得?很好。
前几日他参加一个会?议,中途休息,有人凑上?来夸他这个「儿子?」如今在金融界崭露头角,已经是财经报纸上?的熟面孔了?,还说?最近上?头制定明年的经济政策有邀请他去开会?。
曾几何时,眼前这个被拔了?獠牙、看着不成气候的孩子?已经长成他陌生的模样了??
若不是几天?前的那件事儿,许代山还蒙在鼓里,觉得?这孩子?威胁不了?他什么?,如今再看,是他眼拙了?。
许代山坐在太师椅里,审视着面前岿然不动的许默,意味深长说?了?句:“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许默顿了?顿,恭敬答:“您教?育有方。”
许代山似乎累了?,没跟许默继续绕弯子?,“今天?叫你回来也不是为了?训话的。许林的事儿你费心了?。”
“这是我最近找律师列的遗嘱,你也知道,许林之前一直养在他外?祖父家,被老人溺得?不成样,如今做事儿太过荒唐。可到底是我的亲骨肉,过两年我退了?,你俩兄弟可要互相扶持。”
“这里头我给你留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妈百分之十,许林百分之二十。只要他不胡来,这些股份够他吃喝玩乐一辈子?。”
“我只有一个要求,替我关照关照他。别让他走错路。”
说?破了?天?,也就?一个问题——他要许默后面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许林,甭管许林胡闹成什么?样,都得?让他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