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鹤微笑道:“春秋后语曾有一段道:庄子性好勇,尝剌虎,管竖子止之曰:”两虎方食牛,牛甘必争,斗则大者伤,小者亡,从伤而刺,一举必有两获。“庄子然之,果获两虎。今趟天熙宫别具肺肠,存心要一统江湖,雄霸武林,他们既然有此肚量,咱们便来个供膳甘肥,先让他们吃得脑满肠肥,然后一刀把他宰了,将他们的成果,一古脑儿全掏了过来,这叫作吃人狮子不露齿,既省神又省力,岂不两得其便。”
朱璎听见,点头叫好。这时一个锦衣卫匆匆走进厅来,只见他鼻青脸肿,一脸烂额焦头的模样,朱璎见着,顿时俏脸一沉,喝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那锦衣卫道:“禀告公主,王爷……王爷的书信。”
此话一出,众人霍地一怔,朱璎连忙站起身来,冯恒上前从锦衣卫手中接过书信,双手捧交朱璎。
朱璎取出信笺,平展一看,眉头顿时蹙得老紧,看罢便递与童虎,说道:“童老大你认为如何?”
童虎看了一遍,沉吟半晌道:“公主确定这是王爷的笔迹?”
朱璎点了点:“确是皇兄的字迹。”话落,便回头转向那锦衣卫,问道:“这封信是如何得来的?”
那锦衣卫便如实说道:“卑职与几名兄弟在清河坊巡查,突然给一个和尚当路拦住,不问来由便拳加脚踢,那和尚武功极高,咱们给他揍了一顿,便掏出一封信来,他说是王爷给公主的信,咱们听后,便飞赶回来。”
朱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们到外面各自领取赏银十两。”锦衣卫谢过后便退了出去。
童虎道:“既然这是王爷的亲笔书信,为求王爷安全无恙,加上敌暗我明,着实不宜冒险,以现在的形势,依我来看只得照办好了,不知公主认为如何?”
朱璎沉思片刻,点头道:“好吧,希望这些人言而有信,真个把皇兄放回来,若不然,本公主非要给他们好好看不可。”
童鹤道:“公主,有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老夫早已想好一个法子,保证能把这伙人一网打尽。”
朱璎凝神望向他:“哦!这是什么方法?”
阴阳二老同时微微一笑,只听童虎道:“这一件事,非要方坛主出马不可。”
方妍大为诧异,口里却说道:“属下自当尽力而为,门主尽管吩咐是了。”
童虎道:“好,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你妹子已和这伙人一起,而且你们姐妹俩长相一样,旁人如何也认不出来,老夫想要你找机会混入他们之中,代替你妹子的身分。”
朱璎大赞此计极好,连声喊妙:“你们召唤方坛主至此,原来是为这个原因。”
既是左右门主的命令,方妍纵有万个不愿,这时也只得附和称好。
第二回 风流公主
湘王府内以北,有着一个大庭园。
时值秋尽冬至,黄叶遍地,山石溪水都被染上一层枯黄。清溪上漂浮着片片枯叶,在园中曲折萦回、潺潺流淌,穿过玲珑的石山,绕过古朴的草亭,在白石小桥下汇成一潭清池。
池水清澈如镜,映出园后的一座高楼。此楼名为缘杨轩,楼高两层,庄严富丽,乃是招待府中贵宾而设的客轩。
在绿杨轩的一间厢房内,方妍正在单手支腮,呆呆坐在圆桌前,见她秀眉轻蹙,正自想着妹子想得入神。她知道方姮受了掌伤,但伤势如何,方妍全不知晓。她愈是多想,心头愈发焦虑不安。
她和父母妹子已有十多年不见,家人的脸孔,在脑间只得一个模糊的影像,思亲之情,至今可说无日或忘。
方妍极想回家一趟,便是只见一见父母妹妹,她已是心满意足!可是她知道绝不能够,连想悄悄回家一看,可说也是不敢。
自宝林庵受袭,至善师太拒敌身亡,自己却落入阴阳二老手中,方妍已有自知之明,她打后的一生,将会大大的改变!
正当她想得入神之际,忽地房门声响,方妍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湘王府的武官,只听那武官道:“方姑娘,两位童爷着下官到来,叫姑娘到寒竹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