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柯敲门走进来,站在走廊那儿,远远地望过去。
烟雾缭绕间,那靠在床尾的身影渐渐清晰。
京越身上那件衬衣皱巴巴的,领口大开着,隐隐可见肌肉线条。
搭在腿上的手低低垂着,指尖那儿还夹着根冒火星的烟。
他的身旁,散落着几支空的威士忌酒瓶。
酒味和烟味夹杂于一起,新鲜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自从姜凝小姐逃了之后,先生基本就是这副颓败暴戾的模样。
每次毫无收获踏入房间时,陆柯除了心惊胆战,再无其他情绪。
好在今日,他说话的时候终于可以抬起头来了。
“先生,有消息了。”
京越掀开眼皮,深邃凌厉的双眸里微光潋滟,声音暗哑着
“说。”
“查到人在是柏林机场下的,其他暂时没有消息。”
京越微微眯了眯眼眸,沉默片刻,问了句
“谁把她送走的。”
喝了酒的男人,语调带了点儿京腔味。
“查过了,但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个人应该在欧洲非常有势力,我们派去打探消息的人都被当地政府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陆柯实话实说。
察觉到京越越来越冰冷的眸光,他连忙继续开口
“先生,我还查了裴小姐的海外账号。上个星期六,裴小姐在澳洲的账户给德国一位叫德里伊思的人汇过款。”
“这人是吕讷堡德里堡的社区长,我还调查到两个月前有位亚洲女孩搬到了德里堡去,听描述,应该就是阿凝小姐。”
说完这些话,陆柯大气都不敢喘。
他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次,才把结果拿到先生的面前。
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里在高强度的压力以及充满压迫感的工作环境里,陆柯简直生不如死。
他连睡觉做梦都是在找阿凝小姐的画面。
再次见到阿凝小姐,他一定会跪下来求她不要再跑了。
因为,不论她跑到天涯海角,他家先生都不会放过她的!
“德国。”
京越修长如白玉般的指尖落在桌面的玻璃水杯上,骤然收紧。
他差点儿忘了,姜凝大学主修舞蹈艺术,辅修德语。
“先生你……”
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半隐在黑暗之中,模糊不清。
只听见“次啦——”一声,随后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间里弥漫开。
京越松了手,玻璃水杯的碎片散在桌上,他眸色幽暗,隐隐有暗火在涌动,手上传来的痛觉让他的感知变得更清晰。
男人垂眸,慢条斯理地用白色绷带包扎着手上的伤口。
书房里没有剪刀,他便用牙齿咬开绷带,简单缠绕好之后,他掀开眼眸,幽暗晦涩的双眸猩红,唇角泛着冰冷的笑意。
姜凝。
这可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