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是哪个杀千刀了大半夜不睡觉放火,早知道就不躲道观了,为了一顿免费的饭葬送了我的儿啊……你死的好冤啊,没死在逃荒的路上,就这样丢了性命……”
不远处,一个农妇抱着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的小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她身边还有好几位围着尸体哭泣的人,场面凄惨。
望着这一幕,叶晚娇的脸色难看,她实在想不出来,背后之人为了要他们一家的命,居然置百姓于不顾,道观杀生,罔顾天道。
叶老夫人把叶晚娇的头摁在怀里,轻柔的安抚,“乖乖别看,睡吧,天亮咱们就离开这里。”
挡住叶晚娇的视线,叶老夫人给叶鹤礼使了一个眼色,他点头带着叶承安离开。
等再次回来时已是天亮,难民的尸体推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老道士带领一众弟子为死者超度。
叶鹤礼私下里悄悄留下一千两银票后,遂才离开。
一行人气氛凝重,路上遇到难民立马避开,热水泡着干饼子简单的垫肚子后就继续赶路,终于在下午赶到了豫州城。
五六天颠沛流离,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个大城池。
见多了百姓流离失所,众人进城后看着街道旁热闹商贩叫卖一时间多有不适。
“咱们先找家客栈安顿好吃饭吧!”
城内不允许骑马,叶鹤礼牵着马车走在路上,眼神打量着街道两旁。
叶晚娇听着热闹不绝的声音探出头来,湿漉漉的眼眸望着她爹,撒娇道:“爹爹,娇娇想吃糕点和糖人。”
“乖乖,给你买,你先把头伸进去,看再被别人掳走的。”
叶鹤礼将叶晚娇的脑袋推回去,停在马车给她买了好几样小玩意。
到了客栈,小厮把一行人的马车安排好,迎接着众人安排在大堂。
此刻,正是晚饭时间,大堂里人络绎不绝,他们边吃饭边打探消息。
叶鹤礼抱着叶晚娇去柜台找掌柜订房,一问价格,两人下巴差点惊掉。
“多少钱一晚?你在说一遍一间中等房多少钱一晚?”叶鹤礼拧着眉问道。
“客官,一两银子一间中等房,小店童叟无欺,绝对公道。”掌柜的笑眯眯的说道,手里拨弄的算盘就没停下来过,仿佛丝毫不在意似的。
一两银子。
与京城客栈的房价有得一拼,叶鹤礼对豫州的物价有了新的认识。
“怎么这么贵?我们一路从京城过来,你不要诓我们,就连最上等的房间一两银子住一晚都绰绰有余,何况一间中等房。”叶鹤礼唇线拉直,沉默的盯着掌柜的。
掌柜的从容不迫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耐心的解释道:“客官,您说的那是半个月前的价格,您一路从京城过来想必早就听说了西北水灾。如今,城里的粮食和药材早就翻了好几倍,更别说喝干净的水了,我们客栈自己有一口水井,价格才会这么低,实在不行您去外面打听打听,看看周围住店多少银子?”
话音刚落,掌柜的继续说道:“而且,提前和您说好,如果还需要额外的水,一桶水十文钱,这价格绝对是周围最公道的。”
“水都要额外收费?”叶鹤礼闻言登时拔高了音调,瞬间把一桌人的视线全吸引了过来。
问了半天,叶晚娇见掌柜脸色有些难看,忙岔开问道:“那我们人多能便宜一点吗?”
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叶鹤礼讨价还价半天,终于商量妥当。
待回到饭桌前,他简单的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众人神色各异,叶鹤礼都看在了眼里,眸光渐深。
翌日清晨,叶鹤礼等人上街买粮食,等到半个时辰后却只提了半袋粮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