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泪亲情
四燕听了这话,登时埂咽失声,不约而同都跪在地上,悲不可抑。
艳琴也举袖拭泪,向抬棺壮汉挥挥手,道:“先抬下去吧,别让老爷子太难过了。”
两盏宫灯伴着棺木退去,欧阳天寿才在艳琴劝慰下重新落坐,艳琴又替欧阳工儿等移过来四把椅子,但四燕却跪地哀泣,不敢立起。
大厅中除了啜泣之声,竟许久无人再开口说话,艳琴连连皱眉,只得又柔声劝慰道:
“姑娘们也别只顾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倒是节哀抑悲,把经过情形向老爷子说明白才是呀!
欧阳玉儿仰起泪眼,哽咽道:“女儿不肖,无力护卫二姊,一切罪戾,都由女儿而起,求爹爹重责。”
欧阳天寿面寒似冰,冷冷道:“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废话则甚,我向来是怎样教导你们的?以你们所学,虽未必能纵横天下,退身自保应该绰有余裕,怎会一败涂地,弄得如此狼狈?”
紫燕拭泪道:“爹爹息怒容禀,此次武库藏珍之争,另蕴阴谋陷阱,武林黑白两道尽堕奸计,东庄和南谷先后遭人暗算,女儿们截获藏珍图,在赶往东海发掘时,也是猝遭暗算,才折损了二妹!”
欧阳天寿晒道:“那侯昆扬能有多大本领,你们竟会上他的当!”
紫燕道:“阴谋者另有其人,并不是侯昆扬。”
欧阳天寿微微一惊,问道:“那人是谁?”
紫燕道:“女儿们还没查出来,只知侯昆扬是受一名‘令主’由使,出面争夺藏珍的,却是天山五魔。”义欧阳天寿皱眉道:“天山五魔也算成名高手了,难道竟会俯首听命于一名‘令主’?你且把经过情形详细说一遍。”
艳琴岔口道:“老爷子怎不请姑娘们坐下来再说?”
欧阳天寿挥挥手道:“‘起来吧!”
四燕这才敢站起身来,艳琴又急急送上水盆面巾。让四燕拭位净手,各自人座,欧阳天寿见四位花朵般的女儿,(奇)都落得(书)形销骨(网)上面目全非。心里一阵喟叹,脸色也就缓和得多了。
略作歇息,紫燕便从“万梅山庄”夺图开始,详细述说“落凤峡”生变,南谷麦家兄妹中伏,以及后来鹤映岛发掘藏珍,五魔劫舟等等经过,除了隐瞒欧阳玉儿赠图的事,其余都坦陈一遍。
欧阳天寿听完了全部经过,显得毫未在意道:“照这样看来,东庄业已瓦解,南谷也险些全军覆灭,那幕后设计陷害的人,目的竟是为了武林四大世家?”
紫燕答道:“依女儿们揣测,确是如此,但那人用的手法十分高明,他不敢正面与东庄西堡南谷北宫为敌,却要咱们自投陷阱,—一堕入诡计之中。”。
欧阳天寿冷哼道:“鬼喊伎俩,何足仗持。只是麦家兄妹太狂,你们又太粗心,才被他所乘。”目光上扫欧阳玉儿,接着又道:“最没有出息的,是桑琼那娃儿,争强好斗,徒逞匹夫之勇,把他老子辛苦挣得的一占基业毁尽,竟欲出家去做和尚,东庄覆亡。咎由自取,不值得惋惜。”
紫燕等都不敢接口,大家偷眼看看欧阳王儿,却见她怔怔地出神,竟似没有听见。
欧阳天寿沉声道:“玉儿,你在想什么?”
欧阳王儿一惊,茫然应道:“爹爹是问我吗?”
欧阳天寿脸色一沉,道:“不问你问谁?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欧阳工儿垂首道:“女儿在想……想求爹爹一件事……”
欧阳天寿叱道:“有话就快说出来,不许吞吞吐吐的。”
欧阳工儿道:“女儿求爹爹—……救救桑哥哥……”
欧阳天寿墨然道:“救他什么?”
欧阳玉儿含泪道:“桑哥哥失意之下散破了真气,现在虽然服食过千年冰蚕蛹,却未能使复聚的真气收束,已经昏迷了半个多月了……”
欧阳天寿神色立变,冷冷问道:“他从哪儿得到的千年冰蚕蛹?”
“就在鹤唤岛逍遥武库水潭里……”
“他怎会找到逍遥武库?”
“是女儿告诉他的。”
“那武库中的藏珍呢?”
“已经被桑哥哥捷足先得了……”
欧阳天寿混身一震,脸上猛然泛起怒容,厉声喝道:“原来你们姊妹费尽心力,舍死捐躯得到的武库藏珍国,竟平自奉送了那姓桑的娃儿?”
欧阳玉儿凄声叫道:“爹爹!女儿是因他一身武功尽废,所以——”
话犹未毕,欧阳天寿已霍地从椅上跳了起来,叱道:“你眼里还有我做爹爹的?这些年来,爹爹怎么告诫你?你还记不记得?”
欧阳玉儿吞声道:“女儿不敢忘记爹的训诲,但是,您老人家跟桑伯伯当年情谊深厚,女儿不忍见死不救……”
欧阳天寿怒不可遏,震声喝道:“住口!当年旧谊,早已断绝。他姓桑的不配跟欧阳家往来,你不遵父训,就是不孝,私授藏珍图,就是不忠,爹养了你十八年,难道竟不如姓桑的畜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