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珠脸色惨变,咬牙切齿道:“你想错了,从前我自恨愚昧。受你们威胁利用,现在却不再害怕顾忌,拼着一死,决不再受威迫!”一素娥眼中凶光一闪,阴笑道:“是吗?假如落得不死不活,那该有多难受!
秀珠紧了紧手中长剑,道:“除非你先杀了我,否则,休想伤她一根毫发。”
素娥扬目笑道:“我倒不信你有多大神通。”话落一探左手,中食二指半屈如钩,疾然戳向秀珠双目。
秀珠一声娇叱,振腕出剑,寒芒暴展,迎胸划出。
银虹乍现中,只听素娥冷冷一笑,左臂忽沉,“啪”地一声响,掌沿正切中长剑剑身。
秀珠顿感虎口奇痛欲裂,长剑险些脱手,刚一怔,素娥右手迅着电掣紧随而至,五根水葱般尖尖指甲,已经触及左边面颊。
“嗤!”一声轻响,秀珠颊上如被火烙,奋力挥剑使出一招“神龙展尾”,寒光闪现,人影立分。
这一招“神龙展尾”乃桑琼由“飞龙三式”中威力最大的一招转授秀珠和罗天奇,神剑绝技果然不同凡俗,秀珠虽然尚未纯熟,谈不上火候,已将素娥逼退三四步。
秀珠藉此一缓之际,举手掩面,却摸了一手血。
素娥目光连闪,狞笑道:“原来你是仗持这招剑法?很好,咱们就试试看,区区剑招,能不能保全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她右手五指上,肉屑尚存,鲜血淋漓,方才一抓之下,已将秀珠颊上抓裂五道深深血槽。
人皆爱美恶丑,女性犹然,秀珠展视掌上血迹,知道面貌已被毁伤,芳心震颤,几乎要痛哭失声,但她冰雪聪明,情知今夜凶多吉少,性命尚且不顾,何必计较什么美丑妍姿,自己纵拼个凌迟寸碟,只要能保全春梅,也就值得了。
她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悲痛,也不顾满脸鲜血正顺颊下流,紧咬银牙,全心守在床前,决不因激怒轻易出手。
素娥接连进逼三次,都被同样一招“神龙展尾”迫退,羞怒之下,凶念顿起,十指交挥,明似攻袭床上的春梅、实则专向秀珠面颊施煞手,可怜秀珠功力远逊,又要防护春梅,不多久,已经披头散发,鲜血满脸,两片晶莹玉颊,纵横交错尽是斑斑伤痕。但秀珠咬牙忍耐,始终没有呻吟过一声,拼着容貌毁去,死也不肯离开床前半步。
人,终是血肉之躯,她虽然奋不顾身苦苦支撑,无奈武功实较素娥相差太远,仅凭一招尚未纯熟的“神龙展尾”,非但伤不了素娥,渐渐连自保也力不从心了,而桑琼人踪渺茫,罗天奇一去不返!似此下去,最后仍然难兔双双丧命在素娥手中。
正在危急之际,屋顶突然有人沉声问道:“二师姊,怎么还没有得手?可须小妹相助一臂?”
素娥应道:“这丫头有些棘手,大师兄那边怎样了?”
屋顶上答道:“我正在奇怪,论理收拾一个姓罗的,大师兄早该了结,迄今未见赶来,大约也碰上意外……”
素娥攻势一紧,叫道嗖‘事不宜迟,我缠住这丫头,你快些进来,早早解决,再去助大师兄。””
屋顶答应一声,人影疾闪,那灰衣蒙面女子果然穿窗而人。
秀珠力阻素娥已觉不支,忽见对方又加了一人,而且竟是在准阳万梅山庄出现过的“银剑令主”,心中大感慌乱,奋力攻出一剑,身形飞转,将床上春梅连人带褥一把抱起,挟在肋下,一顿足,直向楼顶冲去。
俗语说:性命危急,李广射石。一个人在生死关头,往往能发出超乎寻常的潜力。
小楼上有尘板更有屋瓦,竟被秀珠一冲而裂,“蓬”然一声,破了个大洞,积尘纷堕,碎瓦乱飞。
秀珠撞开屋顶,头脸尽被残柱瓦砾割破,顾不得痛,顺势一滚,“哗啦啦”、压碎大片屋瓦,从楼檐直堕园中。
那灰衣蒙面女子和素娥都没有防备她会破屋逃走,双双推窗追出,正值秀珠滚离檐口,灰衣蒙面女子一扬手,凌空劈出一掌。
秀珠闪避无及,掌力正中右肩,闷哼一声,长剑脱手,人也昏了过去,但抱住春梅却毫未放松,翻翻滚滚向楼下堕落……
小楼虽不太高,楼下荒园中,却遍地尖石,凌空堕落,纵不致死,也难免重伤,何况还有两名强敌蹑踪追到。
眼看人将触地,突然一条白色人影迅如闪电横掠而至,恰好接住了秀珠和春梅,轻轻放在地上,一扬头,目光恰跟迫扑下来的素娥相遇。
白衣人满眶怒火几乎要喷射出来,两道寒气逼人的眸子,炯炯凝注在素娥脸上,沉声问道:“艳琴,还认识我吗?”
素娥情不由己,机伶伶打个寒噤,脱口道:“玉儿姑娘…”
欧阳玉儿一掀披风,翻腕撤出长剑。冷叱道:“想不到你还认得我欧阳玉儿,你在天寿宫多年,我爹待你不薄,你盗书逃走,尚有可原,不该心狠手辣,趁危反害旧主,你这贱婢还有一点良心吗?”
素娥情虚意怯,默然垂首。灰衣蒙面女子却接口道:“欧阳天寿老朽昏庸,狂妄自大,死有余辜。我师姊忍辱负重,被老匹夫霸占多年,就算取他几件东西带走,又有什么不应该……”
欧阳玉儿长剑一摆,喝道:“你是谁?”
灰衣蒙面女子冷笑道:“我是谁你大可不必多问,别人畏惧你北宫彩燕,咱们并不惧怕,你若识趣,今夜的事最好不要插手,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