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一敛,挥手道:“将他武功废去,押在寺内,待破了天寿宫回来再处置,陈童去客室相请两位堂主,咱们今夜依时出动。”
陈章一面躬身答应,一面却惴惴不安地轻问道:“宫主既知天寿宫有备,为什么——”
曹克武傲然冷笑道:‘咱们不跟四燕正面遭遇,绕道攻人后山,先屠杀天寿宫老弱妇孺,然后趁乱举火焚宫,不愁北宫不破,北宫一破,桑琼亦成了丧家之犬,还能有何作为?”
陈童大喜,欣然道:“原来宫主已有妙策,这真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他们以为咱们不去北宫,咱们偏偏仍照原计发动
突然一顿,蹩眉又道:“不过,咱们并不知道那后山隐密树林的位置……”
曹克武晒道:“蠢物!杜伦和罗滔久居北宫,他们会不知道?”
陈童欣喜无比,连忙亲自押解着朱光权,兴冲冲而去。寅时初过,戒坛寺大门悄然启开,一批一批劲装人影,鱼贯而出。
魔宫高手人人刀剑出鞘,身边各携火器,为数不下百余名之多。
这百余名魔徒共分三队,第一批由人灵官陈童和人妖夏上珍率领充作先行,随行除火眼罗滔与双尾蝎杜伦之外,全系第三分官精选武士。
第二批以“天山二臾”为首,辖下由总宫高手组成的主力骨干,数近五十。
最后才是曹克武亲领少数护卫和猥族野女押后,并为接应。
三队魔徒离开戒坛寺,立即飞奔上路,绕道渡过永定河,直扑天寿宫后的石景山。
途中人尽缄口,渺无语声,除了轻微的衣袂飘风音响,便只有沙沙步履之声。低头疾行,其速不输奔马。
不到一个更次,大批高手已顺利抵达石景山上。
俯瞰山麓的天寿宫,一片漆黑不见灯火,那一层层一幢幢房屋,是那么沉寂而阴森,静悄悄,空荡荡,显然全属无人的空宅。
曹克武凝目下望,脸上不期浮现出一抹得意地笑容,这地方依山面水,形势天成,不愧领袖北五省的巍巍之宫,可惜今夜将被一场无情火烧成碎瓦焦木,否则,倒真比西堡和远在祁连山的阿儿汗宫够气派得多,将来一统武林,大可作为号令天下的总枢所在。
想到得意处,踌躇满志,下令全队在山腰暂歇,同时将杜伦和罗滔唤到面前,吩咐道:
“你二人曾在天寿宫住过,虽未必知道石景山中可以隐藏人的地方,至少地形比较熟悉,本座以顿炊时间为限,由你们二人分头搜寻天寿宫老弱妇孺藏身之处,坐待回后,不得有误。”
杜伦和罗滔同声应道:“属下等在天寿宫,曾听说后山有一处山谷,密林茂盛,十分隐蔽,只不知是否就是那儿?
曹克武欣然道:“你们知道那地方么?
杜伦答道:“虽不知确处,据说在西北方不远,不难一寻而得。”
曹克武想了一下,对人灵官陈童道:“你跟他们两人同去踩探一趟,但记住不可暴露形迹,也不许擅自出手,得知地点立即回报,尤其要注意暗处,四燕既将全宫妇弱藏在山中,必然留有警戒之人。
陈童领命,约住所辖武士,自与杜、罗二人相皆而去。
没有多久,三人便喜孜孜赶回报告,业已发现那片藏人的山谷。
曹克武反有些迟疑,诘问道:“那地方离这里这远?有没有戒备守望的人?你们当真探查确实了吗?”
陈童答道:“弟子业已探查确实,那山谷就在距此不足三里的地方,谷中业林密布,但隐约可见灯光和帐篷,谷中没有发现戒备的人,只在距谷口百丈外见到一个守望哨亭,弟子遵命未曾出手,悄悄绕了过去,没有被他查觉。”
曹克武点头,道:“很好!传令全队疾进,先除去守望,出手要俐落,不能让他们发出信号或呼救。
一声令下,魔党复又移动,仍是三队衔接向西北方掩袭疾行。
陈童和人妖夏玉珍兴致勃勃在前领路,转瞬间已到谷外,人妖得陈童指点,果见一块突出山石上,建有一座类似哨亭的草棚,他立功心切,一长身当先飞掠而上。
草棚中果然有一名劲装佩剑大汉在屹立守望,人妖揉身欺近,出手如电,狠狠一指戳在他背心上。
那大汉连哼也没哼一声,登时应指而倒,但人妖夏玉珍却吃了一惊,敢情那只是个披衣佩剑的草扎假人。
夏玉珍骇然张顾,左附别无其他人影,满肚子鬼胎退回地面,低声把所见的告诉了陈章。
火灵官惊道:“如此重要通道,竟无一个真人守望警卫,四燕这般安排,不知是何用心?”
夏玉珍道:“往好的方面说,可能是天寿宫分不出人手保护后山老弱,往坏的一面想,或许是四燕故布疑阵另有诡计,咱们要不要把实情呈报宫主?”
火灵官陈童近日连受责备,提起“宫主”,心里便十二分不情愿,摇摇头道:“我看不必了宫主此次出山,疑惧太多,这点小事让他老人家知道,准又疑神疑鬼揣摩老半天,平白耽误了时问。”
人妖沉吟道:“但如因此发生意外,宫主怪罪下来,你我却担当不起………”
陈童断然道:“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咱们大队在此,别说还有宫主和两位堂主督阵,就算你我为首,也不须顾忌太多,天寿宫诡计业已败露,谅来玩不出其他花样,即便有些准备,它还抗拒得了咱们压倒之势吗?不必多说了,走吧!
两人略一计议,决定隐而不报,催动大队直逼谷日,一路果然不再发生风吹草动,刹时间,前后三队都已齐集谷口,山峦荒岭间,黑压压全是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