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在东篱巷和宋煜分别后,便租马车赶往易缪的武馆。
武馆开在西府街深处,里头学生都是大户人家对功夫有些追求的少爷。
沈江姩近街时发现路段雪化了,有积水不好过车,马车夫就把沈江姩搁在巷弄口,付了十四文车费。
巷弄口墙砖钉上挂着几个灯笼,把街道照的昏昏暗暗的。
昨夜翁氏死了,沈江姩总是心里害怕,毕竟是自己把人活活气死的,就是说那女人活着的时候欺负她,罚跪,说她不会下蛋,烫她手,她把对方活活气死倒不是理亏,她主要是怕鬼,她今日穿一身红,夜里更怕了。
不知从几时下起蒙蒙冬雨。
原打算提起裙边一溜烟淌水跑过去武馆那边。
但是她刚抬脚步,便见路沿上暗处有人往她迈了一步,那人说:“沈江姩,你来了啊。你的丫鬟和妹妹早就到了。”
沈江姩闻声,倒是吓了一跳,借着灯笼光,往那声音颇为熟悉的人一看,原来是易缪,她登时松口气,“易大哥,你怎么在这路口啊?”
“这里路不好走,颖儿背着你妹进去的时候,绣鞋裤腿都弄脏了。”易缪颇为内向的挠挠发丝,将一双底子颇厚的木屐搁在地面,“我来接你一下,送双雨鞋木屐你穿。”
沈江姩心下猛地一暖,便连着绣鞋穿上了木屐,木屐比较大,连着绣鞋踩上去倒显得正好,“谢谢你啊,我还以为要淌着水过去呢。”
“走吧。”易缪先一步往前走,他脚上穿一双差不多的木屐。
“易大哥,你是哪里人啊?”
“祖籍是东陵城。”
东陵城是太子多年前收复的一个临近小国。太子十六岁便骁勇善战,攻下东陵后,将东陵皇庭皇帝用绳索悬在马后拖行,自此东陵国更名东陵城。
“那你老家可够远的,有二千多里地吧。你来上京主要是为了开武馆赚钱吗?”
“也为别的。”寻仇,易缪说,“找个人,有点私事。”
“那你找见了吗?”
“找是找见了。事情还没办。”
进武馆前,遇见打街那头过来的一辆马车。
这叫无巧不成书。
车帘子叫人掀开,里头人是办她家案子的大理寺副卿唐昭,以及在她多年前和宋煜订婚后,不知去向的皇二子宋慕之哥哥。
她记得那个深秋的午后,红枫林里枫叶都红透了,宋慕之靠着枫树问她和宋煜要成婚了么,她说对,后就再没见过他了。
“姩姩。”宋慕之叫车夫停车,他同唐昭自马车下了来。
“宋慕之。”沈江姩好生意外,“这么多年你去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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