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游再上楼后就开始联系慧慧,一会儿,那头有反应了,却是仲恒气鼓鼓的脸,“干嘛呢,不让人好好睡觉,吵什么吵。”
“我找慧慧。”敖游理直气壮地朝他吼,“不干你的事,赶紧叫慧慧。”
仲恒都笑了,“慧慧是我老婆,你说不干我的事儿?”他才说完就被人给推开了,一会儿慧慧笑眯眯地钻了出来,问:“别理他,啥事儿啊?”
敖游把刚才的事儿仔仔细细地说给她听,罢了又苦着脸道:“你说,这可怎么办好?她都不理我,一点儿反应没有。啊不对,她还跟保安说我脑子有点问题。我…我到底要怎么追她才好?”
“王培要是真跟你有说有笑的,那你就哭吧。随便一个男人过来献点殷勤她就能接受,那她还能等到现在都没嫁人?哎呀——”慧慧一拍脑袋,做出着急的样子来,“坏了,她现在到底有对象了没?”
“没有!”敖游斩钉截铁地回道:“绝对没有!”要有,也能被他给拆散了!
“那就好,”慧慧朝他坏笑,好像完全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反正你就记住两个原则,一个就是烈女怕缠郎,还有一个——胆大、心细、脸皮厚,只要能做到这两点,就没有追不到的姑娘。对吧?”她最后一句话却是对这仲恒问的,不过他没答。
敖游听了几句安慰的话,仿佛浑身都来了劲儿,一晚上没睡觉,光顾着整什么作战计划了。
艺术系的课一向是连堂上的,常常都是连着四节,八节。不过王培早就习惯了这种作息,一点都不觉的累,尤其是,今年带的是新生,格外乖巧听话,所以她带着也轻松。
不过今天显然有些不大对劲,小姑娘们一个个都有些坐不住,眼睛不住地往窗外瞟,一会儿还小声地议论着什么,偷偷地笑,脸都红了。
“专心点儿!”上课才半个小时,王培就已经大声地招呼了好几次纪律,可小姑娘们也就当时听话,一会儿又开始往窗外探头探脑,还有胆子大的女生笑嘻嘻地朝她开玩笑,“王老师,你也过来看一眼嘛,外头有个好帅的体育老师。哎哟,他还朝我们这边看呢?”
王培上课的时候都坐在教室的最前端,有厚厚的窗帘挡着,所以一直不晓得这群小姑娘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会儿听她们说起外头的体育老师,王培脑子里忽然闪出凤行的影子,心里一跳,又是好奇又是疑惑地探到窗边瞄了一眼,立刻又缩了回来。
果然是他!他带着一群男学生在楼下的草坪里打拳,小伙子们舞得嚯嚯声响,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凤行倒是没跟着打拳,背着手像个老先生似的绕着学生们走来走去,眼睛却一直朝教学楼的方向瞟。王培才把脑袋探出来,他立刻就眼尖地瞧见了,咧开了嘴朝她打招呼,“嘿,王培培,你也在这里上课啊,真巧!”
王培立刻就生气了,他凭什么叫她王培培,还叫得这么亲热,王培培也是他能随便叫的吗?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地自来熟呢。还有,她记得清楚,昨儿晚上可没告诉他名字,这伙计到底从哪里听到的?
要不是隔着两层楼,而且又是在上课时间,王培怕不是立刻就要跟他翻脸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她唰地把窗帘给拉上了。
“赶紧画,一会儿交不上作业,不准下课!”
教室里立刻传来一阵哀嚎。
结果放学的时候王培又冤家路窄地碰到他了,凤行正在校门口跟几个学生在聊天,满脸笑容,呲着白牙别提多灿烂了,引得他身边的几个小姑娘眼睛一眨不眨。
她是过去呢,还是不过去呢?
学校倒也不是没有后门,可离这里足足有接近一公里,她再围着学校绕一圈回家,只怕人都冻成冰棍了。再说,她凭什么躲着他呢?
想了想,王培就理直气壮地走过去了。果然,离凤行还有十几步远,他就笑嘻嘻地高声朝她招呼了,远远地使劲儿招手,生怕她瞧不见似的,“王培培,你回去啊?”
王培脸色很不好看地瞪着他,冷冷道:“我不叫王培培,你认错人了。”
被她这么刺了一句,凤行还是乐呵呵的样子,“是我叫错了,那我先叫你王培好了。你回家?我们正好顺路,一起回去!”说着就朝那几个学生招呼了一句,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了上来,一边疾步走还一边小声地道:“幸好遇到你了,要不,那几个学生能拉着我说到明天去。天气这么冷,一会儿我还不被冻成冰棍儿啊。”
他干嘛也说要冻成冰棍儿呢?那么多东西不能冻,冻肉,冻鸭,冰激凌都行,他干嘛也要学着她拿冰棍儿说事呢——当心里看不惯某一个人的时候,那人说什么都是错的。现在的王培对凤行,就是这种感觉。
她也说不上来到底为什么。照理说,这个男人高高大大、黑黑壮壮,难得相貌还生得好,对人又客气,一般人很难对他产生厌恶感。可王培就是觉得他不对劲,只要他一靠近,她就觉得紧张、喘不上气,无缘无故地心里头不痛快。
动物界有天敌之说,也许,她跟凤行,就是天敌,命里注定合不来。
四十九
之后的好几天里,王培总是能在各种地方碰到凤行,有时候是电梯口,有时候是教学楼下,甚至是超市卖排骨的摊位上。这样的事情出现好几次后,王培就开始琢磨出一些不对劲来。她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姑娘了,男人的眼神大概也能猜出几份,她只是不明白,学校里多的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这个凤行,到底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来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