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无不散,风情留有余。
我的病还没痊愈,身体还得慢慢恢复健康,由于家庭经济不宽裕,花费大部分钱,都是借的,妈妈叫医生多开些药,拿点针回家挂吊瓶,就匆匆出院了。走到龙潭河桥上,河堤、河坡站满了人,原来是一件爆炸新闻,经常在这流荡的那个老疯子在桥下洗澡见阎王了,还没捞上来的。那个老疯子我见过,衣衫褴褛,夏天有时还脱光衣服,全身脏的要命,长相比赴楯爷还难看,高高的、胖胖的,头发长长的,我还对他耍过恶作剧,不说啦,怪吓人的,大人都不愿理那个老疯子,我叫爸爸回家,到了河提时,有些人过来问这问那,都寒暄了几句回家啦。到家后,菲菲也考吧试了,妈妈就叫菲菲监视我,不让我下河洗澡。可是,那疯子我不害怕,龙潭桥下是我常去的地方,在那里洗澡,玩游戏。现在青山哥找我,提到桥下我就头皮发麻,神经痉挛,毛骨悚然,眼前又浮现满头长长零乱的头发,龃龉獠牙,邋遢不堪的人,淹死的地方我太胆怯了,到河提上去我就心惊肉跳,全身麻木,东张西望,双眼紧盯着河水,唯恐他突然站出来捞我去作伴。
洗澡的权利还是有的,只是偶尔跟着大人下去,跳下水全身搓揉,不敢逗留,更不敢逞强的洗,他们总拿老疯子说是水鬼吓唬人,抓紧时间离开水面,没有大人时只有在家用盆子抹下算啦,那躺在床上粘糊糊的没河里洗的舒服,那害怕小鬼捞了去不得见爹娘啦?暑假里,我没去过学校,也没去过薛姨家,不知薛姨回来没有,小明、燕子也没来过。这个暑假,是最轻松的暑假,没有谭老师的说教管束,想写诗没有灵感,我问水生也没布置作业,只有给收音机玩,,听收音机说话,听听人家的诗,人家歌?夜间做梦,老做谭老师的梦,吓得我点着灯睡觉,妈妈总是搂着我睡、安慰我。我想写诗,可没有灵感,东拼西凑根本不像诗,我在研究谭老师的诗,谭老师的含蓄诗特别多,我比葫芦画瓢,这是谭老师不让的,写到最后把稿纸都撕成碎片,我发现,我的脑壳不好使了,没以前灵活啦。
今年俺组里种的大西瓜特别好,雨水充足,后期西瓜个大又沙又甜,瓜果丰收价格便宜,就是说不好卖,组里都分啦。我妈妈叫给薛姨送几个西瓜,去了两趟都锁着门哩,问她的邻居,都说没回来过,只好拿回家了,走到槐树下,眼里总有谭老师在那里蹲着,我就放慢脚步四处张望,毛骨悚然。在菲菲的催促下,走过槐树,我就加快步伐头也不扭直奔家里。妈妈再叫去薛姨家,我和菲菲都不愿意去了。大人在家里干活,妈妈又叫我给青山哥一起去卖西瓜,挑大小差不多,瓜皮写上号卖谁的谁收钱,不用秤还好算账,一块钱一个西瓜,第一天怪好卖的,第二天妈妈还叫去,我和青山哥拉到上乡镇上还没卖几个。上午了,俺俩买一块钱的烧饼吃,拉着到处去,走到新华书店门口也放着一车西瓜,还拿着秤,我俩也把架车放在那里,走进书店。嗬!赴楯爷也在书店里,站在单张画前面,那服务员忙活着,好些年青人买几张画贴在床头,赴楯爷也想要几张贴在看菜园的小屋里。
“你咋来了?”我问。
“咱组里都在菜园干活哪?我也想花钱,再说也吃不完,出来叫瓜卖了。”赴楯爷说。
“卖它干啥,渴了就吃,当茶喝。”我说。
“能吃完不,今年的西瓜后期真好。”赴楯说。
“卖几个啦?”青山哥问。
“不好卖,才卖六、七个。”赴楯爷问我:“你可要画,好看的很。”
“不要,我买书哪?”我说着便叫服务员拿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翻阅着。
“我要张《天仙配》。”青山哥说。
“哎,同志,我也要张《天天配》。”赴楯爷急忙说。
“给你一张《天天配》,懂郎才一年一次,你可以天天见,怪不得七仙女移情别恋。”服务员拿着画笑了。
“七仙女又爱上谁啦?”我停下翻阅问。
“这老头,福分不浅,管天天配。”服务员说着,全屋里的人还有外面的人围拢上来哄然大笑,笑得赴楯爷面红耳赤,笑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买张画笑什么?”赴楯爷不解的问,我看下画名,也被逗笑了。
“这张画买回家,不要贴床头上,把画上男的撕掉,这七仙女管给你天天配。”青山哥乐哈哈地说。
“这是七仙女,哎不不不。”赴楯爷说着趔趄走啦,在人群的笑声里消失了。
赴楯爷走后,我和青山哥把钱付了,这是才发现女服务员脸似晚霞,我俩到瓜车旁,赴楯爷的车子不见了,由于看笑话的人多,出来围着车子,三说两不说一会儿把西瓜卖完啦。我和青山哥回到家里,越山嫂在我家玩,过来看卖完没有,我说还不够卖的哪,从车子上我拿下一本书,青山哥拿下一张画,架车子搁俺家了。
“你就知道买画贴,买本书也比那强?”越山嫂埋怨道。
“我看不懂。”青山哥说。
越山嫂把画展开:“七仙女,小杉子挑这样的大闺女跟你说老婆。”
“我配不上,赴楯爷管。”我和青山哥争着把书店的事讲述一遍,笑得越山嫂直捂肚子,妈妈回来了,又给她叙说一遍,妈妈笑得也是不能行,笑吧说:“这就是不识字的好处,往后不要传啦,老头受不住。”
“好的”我和青山哥答应着,青山哥也脸红了,就哪青山哥还暗地里重赴楯爷,赴楯爷就受不了啦。越山嫂说话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也没上过学,我暗想,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给谭老师争气,不在人前闹出什么笑话。我想写诗,怎么也写不出来,气死我啦,我怎样走出困惑哪,想不出什么招来。我在也不给小明玩啦,给薛姨说的,玩,玩不出什么成绩的,只有好好学习,才能出成绩。
我自己独处的时候,突然想起谭老师要的民间故事,这不是发生现实的吗?对,我把它整理起来,不管我今后是否能写成小说,拿起笔,我一定把这个念头变成现实,写好后我把那张纸和谭老师夹在一起,放回原处。
还有一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水生的妈妈几次问王洪生考上没有,我摇头晃脑,自已的百分之几的把握还不没有,孙超华保举我上初中,就给谭老师说领我去s市上学,一瞬间化为泡影,升级、座级我的事还不清楚哪。再说,我也没去过学校哪?听水生说,今年的考卷难着哩,两张卷子眼看着不会作,时间白白的浪费了。
(乡村娃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