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房?”仲孙锦绣不太确定地确认,得到管家郑重颔首后,长长地叹了一声,“半个月内别想找他。”按照老规矩,成亲半月之内这位景仁兄会在温柔乡里不爬出来,“那么,王老六该不会也——”他不抱任何希望地问。
“快手老六?”管家仲孙刚沉吟了下,“他成亲三年的娘子昨日找上门来了。”恐怕这会儿不是不敢出门就是不想出门。
仲孙锦绣的眼珠子跟着下巴一块掉下。
未婚妻、成亲、娘子……
他那些曾经扬言“朋友”最重要的朋友,怎么眨眼之间全被一大群女人给拴住了?不可能,不可能,仲孙锦绣怎么样都无法相信这是一桩事实。
“管家,”他抬起眼有气无力地望着跟了自己快五年的万能管家,第一次怀疑起他的消息网是否真如此精确,“你确定他们都是让女人给缠住了?”
“是夫人,庄主的朋友是给自己的夫人缠住了。”仲孙刚订正他的说法。女人与夫人之间的差别,很大。
看来是真的了。唉!
仲孙锦绣百思不得其解却认命地伸了个懒腰,慢慢踱向窗口,靠在窗棂上赏起月来。
朗朗星月,宛如银色圆盘。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管家仲孙刚本打算不理睬似乎遭受重重打击的主子,无奈他竟然用他那迷人的嗓音,充满吸引力的磁性语调,加之以忧郁哀伤惹人怜惜的眼神在吟诗诵词,那话中的哀怨与无助让人不忍卒听。
“庄主?”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庄主!”
“啊?”仲孙锦绣终于回转眸来。
把仲孙刚吓了一大跳,他脸上的表情活像一只被主子遗弃的狗儿,眼中茫然的神色好似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庄主,时候尚早,你何不去胭脂楼去会一会胭脂姑娘?”仲孙刚提议。这胭脂姑娘温柔可人,是庄主的好友之一。
听到胭脂的名字,仲孙锦绣眼睛立时活起来,道:“我怎么可以忘了她?”哼,那些男人有了妻子忘了朋友,那胭脂总不会也成亲了吧,“我晚点回来!”立刻生龙活虎地抓起搁在椅上的外衫,飞也似的冲出了书房。
仲孙刚望着主子飞奔而去的身影,微笑加无奈,他的主子做起生意来威风八面,但私底下还是大孩子一个。他笑着摇头拿起方才看到一半的《论语》。
过了半晌,仲孙锦绣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仲孙刚惊讶万分地看着他,“庄主?”
仲孙锦绣无精打采地抬起眼,一步一步走过去,猛地坐在椅子上,仰头长叹一声。
“庄主,怎么这么快回来?胭脂姑娘不在胭脂楼?”
“别提了,”仲孙锦绣使劲一挥手,泄气地说,“追人去了。”
“追人?”这两个字有些玄乎。
“她看上个人,然后追到京城去了。”天要亡他,在这个城里惟一剩下的朋友都跟人跑了,他到底做了什么上天不容的事?
这回轮到仲孙刚惊讶掉一地。很巧,非常巧,这一连串的变故出现在庄主的身边,无不谓巧上加巧,巧到家。
“你怎么那副表情?”仲孙锦绣非常不悦地白了管家一眼。他心情很糟糕,他的管家却是呆若木鸡。
仲孙刚一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庄主,你觉不觉得,事有蹊跷?”
“蹊跷?”仲孙锦绣扭过身,疑惑地看着对面的管家。
“庄主,你今年有二十六了吧?”
“是啊,怎么?”这跟他的年纪有啥关系?管家的问题有些突兀。
“庄主是不是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仲孙刚小心翼翼地提出这个问题。
仲孙锦绣一愣,“娶妻?”他没想过这一层,“这个年纪跟娶不娶妻有何关系?”他一个人过得照样很好,再说又无王法规定到二十六的年纪必须娶个妻子摆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