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傅公子明明一介布衣,什么身份都没有……就算曾经是有容王这样的靠山的,可眼下容王又成了他强有力的对手。
她实在不知道,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一无所有”的傅公子,为何在面对困境的时候总能这么处之泰然?
而且,他不慌不乱温柔起来的样子,的确是能给她带来不少安全感的。这种安全感不是假的,她总觉得,只要有他在,哪怕天塌了,她也会该吃吃该睡睡,十分安心。
潘娆主动凑过去,环住他一只手臂,将脑袋歪靠在他手臂上,乖巧应声说:“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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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潘娆还和之前一样,几乎是日日得凤召入宫。而傅世安,也是留在家中的日子少,在外头各种跑生意忙生意的日子多。
起初容王还对傅世安有所疑心的,但见转眼月余时间过去,他都是日日早出晚归,几乎是不可能挤出时间来温习功课的。所以,久而久之,容王便也松懈了些。
潘娆夫妇这种忙碌的状态一只维持到四月中,再过几日,就是一年一度的春狩日了。
这两日潘娆总算闲了下来,不过,皇后倒还是日日宣她进宫去陪着。皇后对潘娆,是有几分喜欢的,但更多的,还是对潘家父子这样人才的惋惜。
皇后呆在皇上身边多年,自也了解皇后。她知道,这潘家父子迟早是要回京的。
左不过是皇上好个面子,明知当初是冤枉了潘家父子,这会子也一时难开口,自打嘴巴。不过皇后想,只要潘家姑娘日日入宫,在他眼皮子底下晃,她就不信潘姑娘晃的时候,皇上不会想起她父兄来。
皇后自有皇后的心思,不过,潘娆却并不是很想入宫侍奉。一来是宫里规矩严贵人多,她入宫后事事都得警醒着生怕会因一句话或一个行为而获罪,不比在家和母亲说话和岁余玩来的清闲。
二来,也是因为谢隽。
谢隽好像知道她日日都入宫一样,所以,他几乎也是隔三岔五进宫来找皇上。虽说一个是侍奉皇后,一个是侍奉皇上,但是每回只要谢隽进宫来,都巧合得很,他们总能在任何场合偶遇。
潘娆也不傻,她心中多少明白,这是谢隽故意的。
潘娆自认为她已经把话和谢隽说得很清楚了,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哪怕偶遇,也得保证身边多跟几个人,不至于叫人误会了她和谢隽私会。而对谢隽,她也不再解释什么,既是遇到了,也就是礼遇、客气,再无别的多余的话。
不过,谢隽倒也没对她做什么。每回遇到,不过是相互见过礼罢了,没再如之前那样,会越了规矩和她独处同行,或者是追着她问为何背叛他。
潘娆心中对谢隽是有愧疚的,但她也清楚明白,她和谢隽之间,哪怕没有隔着一个傅世安,也早不再有任何可能。
这份愧疚,以及他对自己的恩情,只能日后有机会再报了。
潘娆从外面回凤仪宫,见天色不早了,正打算和皇后告辞回家。却不想,皇后却笑着拉住了她。
“你过来。”皇后朝潘娆招手,示意潘娆到她身边去坐。
潘娆谢了恩典后,才过去坐下。
皇后就同她提了几日后春狩的事情:“本宫向皇上求了恩典,今年的春狩,你随本宫同行吧。到时候,就侍奉在本宫身边,当作是随本宫一道去的。”
潘娆瞬间就懂了皇后的意思,懂了后,心中对皇后存了满满的感激。
若是皇后带着她在身边,无疑是告诉那些皇室勋贵们,如今她是有皇后护着的,敲打他们,若是想欺负她、或者陷害她,都得想想她身后的皇后。
虽然潘娆不想同行去往行宫狩猎,不过,若是能有这样一个提身份的机会,她还是很愿意的。
而且,去了行宫,或许也能在皇上面前继续混脸熟。到时候,皇上念在他父兄一心为朝廷的份上,或许就能免除他们的罪召他们回京了。
潘娆忙跪下来谢恩:“民妇多谢皇后娘娘厚爱。”
回去后,潘娆见傅公子还没回来,就折身去了母亲院子里,立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母亲。
比起女儿来,潘夫人显然稳重许多,闻声也只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
但高兴却是高兴的。
“或许你父兄的苦日子要到头了。”潘娆道,“皇后娘娘宽容大德,这些日子她一直召你入宫,想必是故意做给皇上看的。皇上是个好皇上,只是如今上了些年纪,变得有些□□、疑心重,总疑心有人想害他,然后坐他位置上去。”
“想来,当初对你父兄的惩罚,事后皇上心中也是后悔的。但皇上毕竟是九五至尊,君无戏言,哪怕爱惜你父兄的才华,有心召唤他们回京,也得寻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娆儿,此事不急。既然皇后喜欢你,你便安心好好侍奉皇后左右,皇后若不提你父兄,你切莫提一个字。”
“是,娘,我懂的。”潘娆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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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春狩那日。
潘娆是提前一天入的宫,就住在了皇后的凤仪宫。次日一早,潘娆就同侍奉在凤仪宫的姑姑们一样,早早起来伺候皇后洗漱穿戴。
等到了时辰,潘娆则随皇后一道从凤仪宫出发。
春狩讲的是仪式,毕竟是万物复苏的时候,杀生不仁道。所以,所猎之物都是皇上命人先将做好记号蓄养的家畜扔进林子中,之后权贵皇子皇孙们以猎得有记号猎物的多少来计算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