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如此人才,不能为朝庭尽力,为百姓谋福,更是可惜。”
余火莲听了并不停步只说声:“如果你能留下陈先生那样的人才,才更能为朝庭尽力,为百姓谋福。”说罢头也不回的去了。
余火莲心中也是郁闷不已,陈州的事,要比他原本所想要复杂的多。他原本想着陈州最大的难题会是霹雳雷王,可在杀了霹雳雷王之后的现在才明白,最大的难题还是爹给他留下的,爹立下的这条杆已经到了可以揭竿而起的火候了,可而今他要的不是揭杆了而是放杆,可又要怎样,才能把这条杆给平安的放下来呢?而关于陈先生来之后,民夫人工又要怎么样调动才是最为合理的呢?要怎样人尽其责,民归其位,米散于众,财入其途,心安太平?
火莲突然听见一阵狂吠痛叫,还有人呼叫打骂之声。当下循声而去,却见门口守卫的门人,正拿着一条齐眉棍,对着一条大狗痛打,那狗身上虽是伤痕累累,又被那人无情的抽打,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去,只是在那里悲吠哀嚎。虽只在月夜里见过一面,可火莲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当下一跃而出,劈手夺过那的棍道:“你打它干嘛!”
那人看是余火莲,一下子吓得脸色煞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狗却是一下扑到余火莲脚下呜咽悲鸣,大大的狗眼里,两串闪动的泪水落了出来。
余火莲抚着那狗的脑袋问道:“你的朋友出事了?”
那狗似懂人语似的点点头。
余火莲头也不回的喝了一声:“备马!”而后自怀中取出金创药给它细心撒上。
镖局之中立时有人牵出马来,余火莲欲要抱着大狗上马,大狗一挣,余火莲低喝道:“不许动!”而后把大狗置于马上,这才一跃上马而去。一路急驰,走了半夜,才遇见一个极为荒僻的村落,除却一片焦土之外,更无半分生气。三间简陋的草棚搭就的野店上面插着一个破乎乎的酒晃。余火莲见了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低头问怀中的那大狗道:“就是这里?”
大狗眼中露出欢喜期盼之情点点头,余火莲说道:“那你先回去,我救了你朋友就走。”说罢把那狗放到地上,一人进了那间草棚,柜台上爬着一个十二三岁的枯瘦孩子。睁着一双骨骨碌碌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而后透过内门,看向里间只见灶下捆猪般,死死的拴着一个大汉,看衣衫正是那晚的那个大汉,当下向那孩子说道:“你就是小二,这里都卖什么吃的?”
那个枯瘦孩子说道:“有米肉,有酒。”
余火莲皱眉道:“什么叫米肉?”
那枯瘦孩子不耐烦的说道:“米肉就是米肉了,都是这么叫的。”
余火莲说道:“那就来斤米肉,二斤酒好了。”
枯瘦孩子说:“成,不过小本生意,概不赊欠,请您老先把钱给付了。”
余火莲闻言一怔,他身上从无碎银零钱,最小的一张都是三千两的银票。那都是或要买通哪些人,或是留给死难义士的安家之费,或是有着大宗交易要用的,至于衣食住行,在无间道内自有人操持,便是后来他一人居于春山书寓,一切所需也都是有驼子一手打理。他自行走江湖以来,若风餐露宿,那自是用不着钱的,如果要是在城中歇息,只管去城中最大的酒楼,那都是无间道的产业,就更不需要钱。
这时后面出一个瘦小中干的汉子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人家爷还能赖了你的几个酒钱,还不快端酒上肉去。”
那枯瘦孩子低眉顺眼的应了个是,而后便去厨下端了一盘子肉和一大碗酒来。余火莲用筷子翻翻那肉,又瞧瞧碗里这酒。斜眼看向那灶间的大汉对枯瘦孩子说:“那人也是吃了饭没给钱吗?”
枯瘦孩子撇撇嘴说:“是又怎么着。”
余火莲一脸戏谑的站起来说道:“不怎么样,只是我身上也没钱,又不想跟他一样,所以,肉我不吃了,酒我也不喝了。”
枯瘦孩子一脸讥讽的说:“怕有毒吗?我喝给你看。”
说罢取了那酒到唇边喝了两口,而后放下双眼瞪着余火莲。
这倒叫余火莲更觉这孩子有点意思了,于是也回视着他说道:“倒不怕有毒,只是,我不吃别人剩下的东西。”
那孩子一怔,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直愣愣的看着那余火莲转身走向外面的背影。
这时却听一个野气粗豪的声间说道:“无间道的宗主就是这样一个胆小怕事,奔波半夜事到临头,却连自己的朋友都不敢救了吗?”正是方才那个瘦小中干的大汉。
余火莲头也不回的说:“本宗从没有朋友,只是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倒也符合本宗现在的心情,不过跟你们说这些,好像也太过对牛弹琴了。”
那些本来埋伏在外面的人,听见了这些,却并不如余火莲所料,对他群起而攻,反而是一哄而散,四下奔逃而去,这倒让余火莲大出意料之外,可他已然没打算让这些人活着走出一个,当下两手抓向那土墙之上,而后向四散而去的两人的后心袭去,那两人先后发出惨叫,而后扑倒在地,动也不动,就此死去。而前面的那三人,也被余火莲疾步追上,一个被他一掌打在背心,口吐鲜血而亡。别一个被他掷出的枪头穿胸而过,最后一个被他的精钢枪体甩出,打的脑浆崩裂,倒地而亡。可就是这样,还是有两人逃的远了,眼见追不上了。余火莲收了枪,冷哼一声,回到棚中,却见那瘦小中干的汉子早已浑身筛糠般哆嗦在哪里,虽是满心的想跑,却又哪能里能够。
余火莲冷笑道:“怕死吗?”
那瘦小中干的汉子连连点头不止。
余火莲指着那桌子上怒吼一声:“那他死的时候,就不怕了吗?可你们放过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