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哭道:“阿璃,你当真如此无情?你父亲就算再对不住你,他也是你生身之父啊!”
江璃微微一笑:“祖母放心,我会好好孝顺父亲与祖母的。”
“日后靖安侯府每月均会送上纹银一百两,作为父亲与祖母的赡养费。”
江老夫人失声道:“一百两?那怎么够?”
她每月所需的燕窝、补品便不止这个数了。
江璃转向谢长安:“谢大人,咱们东厂月报中,均有京中米面粮油的价格,一百两银子,能买什么?”
谢长安笑道:“大米白银一两可得两石,一斤猪肉白银一钱六分,一斤羊肉白银一钱二分,鲤鱼一条白银一钱,肥鸡一只白银四分,棉布四匹白银八钱……”
“一百两银子,可买两百石大米,六百二十五斤猪肉,八百三十三斤羊肉,一千条鲤鱼,两千五百只肥鸡,五百匹棉布。”
江璃又问:“京中百姓,一年开销大约多少银子?”
谢长安道:“五口之家,粮食及食盐两项开支,年约十五两左右,再加上柴、油、酱、醋、茶、衣物等等,以及人情往来,一年的开销大约在三十两左右。”
江璃笑道:“一百两银子,足够京中平民之家三年的开销了!
“阿爹您年俸多少?”
江修远面皮紫涨,不知如何回答。
谢长安又笑道:“岳父大人与我一般,正三品京官,年俸四百二十石,折合白银二百一十两。”
“下官也穷得很,日后也是要指望侯爷养的。”
江璃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转向江老夫人:“祖母可听到了?父亲年俸不过二百一十两,祖母竟然说一月一百两不够!”
“不知情的,还以为父亲贪赃枉法了呢。”
江老夫人呐呐地道:“你三位哥哥均已娶妻,日后你还会有侄子侄女,府中开销越来越大……”
江璃格格笑道:“祖母莫不是说笑?哥哥嫂嫂,侄儿侄女,也要孙女来养么?”
元宝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修远羞窘不已:“母亲!”
他向廖无庸、元宝及朱明源深深一揖:“家中之事,竟累及诸位大人,下官实在惭愧,这便告辞了!”
他拉起江老夫人,正欲举步离开。
只听谢长安冷冷道:“岳父大人回去后,请尽快清点我岳母的嫁妆及方家产业。”
“三日后,锦衣卫将协助顺天府,上门接收!”
江老夫人哭道:“阿璃,你果真如此狠心么……”
没等她说完,江修远已拉着她匆匆出门了。
还不赶紧走,留在这儿丢人现眼么?
于公明眼看妹子被判了个斩监候,正自失魂落魄,不知如何是好。
见江修远要走,连忙扯住他:“妹夫,你就这么一走了之?”
江修远木着脸:“事到如今,我能有什么办法?”
堂上那几位,哪个你得罪得起?
江老夫人哭道:“都是你家那个扫帚星、毒妇,害得我江家家宅不宁,家门蒙羞,这便让我儿休了她!”
于公明一听大急:“老夫人,您不能这样啊,我妹子嫁入江家二十载,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怎能休了她?”
江修远木木地道:“舅兄还是赶紧回家清点一下吧。那些个东西,这么多年来,于氏也没少往娘家送吧。”
于公明一听也冷汗淋漓,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