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颐的头缓缓点下,“他方军营有你这样的将领,复国的胜算便有七成了。”
“太。。。。。。太高看我了吧。。。。。。”想到自己的尸体将被别人利用,夏清舒的脊梁背上冒出了飕飕凉意。
季迁遥打趣道:“你有这般才能,我朝天子视你为仇敌,敌朝却奉你为复国良将,你要不主动同他们合作?兴许能免去杀身之祸呢。”为调节气氛,她开起了玩笑。
夏清舒鼓着腮帮子晃着脑袋:“我才不干呢。灭国之恨,他们才没那么容易就原谅我,越人可狡猾了,先前缴械投降的时候表现得心悦诚服,现在又折腾出这些东西,不可信也。况且越人嗜杀,生性残暴,若将天下交到他们手中,定然民不聊生,疮痍满目。”
原本夏清舒以为,你死我活或者我死你活,这是这场厮杀的终点。现在看来,不一定。自己的死亡是另一场苦难的开端。
在这种情况下,是大胆进取还是明哲保身呢?
还不容她想出答案,天空飘来的朵朵乌云,豆大的雨水滴落了下来。
“下雨了。”脸上,发上,都沾上了湿漉漉的雨水,杨晞羽赶紧将火堆里的烤鱼拔出来,一人分了一尾,“快吃,别叫雨水打湿了。”
沈安颐抬头望天:“这雨势不小,今夜便到这里。夏将军身上的追踪药解了,那些人找不到我们的踪迹,待到明日,我们再从长计议。”
“也好,吃些东西,早些休息。”夏清舒附议。
雨势越来越大,六人两两回了小屋。很快,外头的火堆被倾盆的雨水焦熄,林丛骤然变得黑暗。
屋内也是黑漆漆一片,流烟带着沈安颐小心翼翼地来到床榻旁。刚坐定,小屋就亮了。
房梁正中心处挂了一盏细茎编制的“灯”,里头飞舞着闪着亮光的小虫,约莫十数只,光亮不强,但放在小屋里头足以视物。
流烟欣喜道:“这是蔡姑娘的功劳。”她望着那萤虫小灯看了许久,惊讶地发现身旁之人许久都没有回应,她觉得不对劲,赶紧扭头瞧着沈安颐。
端坐着床榻上的沈安颐一脸凝重,食指捏着下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在想什么?”怕惊声吓着她,流烟把说话的声音放得很轻。
沈安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扭头看着流烟,“流烟,涤化之事其实只要一人去即可,若一张碎片毁了,那些人集齐了剩下的也无济于事。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这是方才沈安颐藏在心里的话,其实她先前的盘算便是寻到解药之后,设法将解药带给夏清舒,而后自己重返秘境,将自己手中的那张碎片涤化了。
只是她没想到,刚寻到解药,她就遇上了她们。
闻言,流烟的脸涨得通红,她眉毛都拧到了一处,气道:“安颐,你又想只身赴险?”先前在南京城的时候,她也是这般,什么都不说,用着美名其曰的“保护”将自己抛下。
可这回,沈安颐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流烟,她不会瞒着她,也不会旁抛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