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被突然抽走了所有社交的天赋,她寡言而冷情,就连说的上话的朋友也少得可怜。
所以当白先才和她抱怨穷追不舍的父母的时候,她像一只见到花朵的鼹鼠,僵硬了身体,只淡淡的附和。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清楚的记得白先才用长长的猫尾环住了她的腰,毛茸茸的温暖让她勉强放松下来。
会有人爱你的,一定会有人爱你的。
他这样说着,拍着她的肩,直到她安然睡去。
越是想要逃避,就越是控制不住的回想他的美好,她走到门前,手搭在把手上,忍不住轻轻的颤抖,像产生了戒断反应的病人,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开启这扇门。
离开他,她的生活只不过是回到以前,她不必为一个患上怪病的人承担不必要的风险;接受他,等待她的可能是再一次的伤害,更加惨淡的收场,或者是一出悲剧。
她一向很悲观。
孔柯的脑内仿佛两军交战,可是在结果出来之前,她的身体就先行替她做了决定。
她轻轻扭动了一下把手,听见熟悉的门锁转动的声音,屋内有些昏暗,从外面照进来的光线就有些格外的刺眼。
空空如也。
没有白先才的身影,她的纠结、他的恳求和执着,好像突然化作泡影,变得可笑起来,终于烧焦了她花园里最后一朵玫瑰,只留下焦黑的可怜枝干。
或许他去休息了。
即便其实以前的大半个月,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她家门口,带着各种奇怪的病症,只能在炎热的夏天穿厚重的大衣,却还是乞求着她的原谅。
她无比清醒的意识到,那场阴霾在同时折磨着两个人。
勇气像被扎破的气球,下意识的,她想要关上门,化妆,然后出门上班,从此退回自己的舒适圈里。有的时候,人生看起来已成定局,可是如果有谁能够前进或者退后一步,一切或许会有完全不同的改变。
她转身拿起外套,拿上钥匙,穿着提提踏踏的拖鞋带上了门。
等到她走到白先才家门前的时候,才将将过去不到几分钟,来不及理顺呼吸,她敲响了眼前的门。
她想马上见到他。
一切发展顺利得简直像是有着神明的眷顾,她并没有敲太久,那扇门就打开了。
只不过,开门的是一个留着中长发的邋遢的男青年,黑眼圈看起来有点重,穿着白先才的睡衣,还打着呵欠。
你找谁啊?他一边揉着眼一边问,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我找白先才,白先才在吗?孔柯抱着一丝希望问。
白先才啊?那人好像逐渐清醒了,但还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好似一点也看不出面前的女人的急迫,拿出一张纸擦了擦鼻涕,才慢悠悠的说:我是他朋友,我叫李寰,他出门旅游去了,要我帮他看几天家。
她显然不相信,然而李寰并不遮掩,门敞得大开,里面的确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那他多久回来?孔柯问,红着眼,显然刚刚哭过,看起来楚楚可怜的,让人有些不忍欺骗。
五大三粗的青年挠了挠脑袋,看起来有几分傻不愣登的莽撞。
这他也没告诉我,估计得个把月吧。
听说去的地方挺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