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二姐让我告诉你,不许你娶后妈。”
还没等田老蔫问上一个为什么,小黑就来个竹筒倒豆子,把田丽跟他说的话,一个字不差,都告诉父亲了。
田老蔫这股火,“腾”地一下窜到脑门子,他把两个女儿叫进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见两女儿毫无悔意,眉宇间还流露出极端的不服。
他质问道:“你们听谁说的,我要跟你黄姨结婚。”
田老蔫不打自招。
小黑不知道父亲要娶的人是黄春兰。田秀和田丽也只字没提黄春兰的名字,田老蔫肝火攻心,情绪错乱,直接给出了答案。
小黑惊讶了。
田秀和田丽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理由。
姐俩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说爸这么做,对不起妈,更对不起他们,好好的一个家,说散就要散了。
小黑听说这个家要散了,也跟着流下了眼泪。
田老蔫被这姐弟三人,哭闹得一阵阵心烦。他把手一挥说:“根本就没有那么回事,你们别给我哭丧了。”
要说这姐俩不当演员,真是屈才料了。
她们一听父亲表明了态度,当即破涕为笑说:“我就知道,爸不舍得丢下我们。”
当天晚上,田老蔫喝了半斤散白酒,然后一头扎到炕上,呼呼大睡起来。
田秀姐俩联手,成功地阻止了父亲的非分之想,暗自窃喜。她们知道,小黑在关键时刻流下的眼泪,是取得决定性胜利的关键。
打那天起,这姐俩改变了对小黑的排挤,赶上父亲上夜班,姐弟三人在家有说有笑,别提多融洽了。
田老蔫形容他的二女儿田丽,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材。不管啥好事落在她身上,最后准保适得其反。
父亲已经表态了,不可能对黄春兰有非分之想了。
按理说,这姐俩也该见好就收了,田丽偏要来个脑筋急转弯,提醒大姐说:“万一爸骗咱们呢。”
“那就派出所告他去。”小黑就是顺嘴一说,接个话茬而已。
田丽听了,眼前一亮说:“这招绝对好使。”
这一家三个孩子,老二老三几句调侃,动嘴不过脑,倒让田秀认真起来。
田秀每天早晨五点必须起床做饭,六点半之前,她要把早饭端到桌上,一家人开始吃饭。
田丽和小黑吃过早饭,背上书包去上学,田秀这边开始洗刷餐具,然后打扫卫生。
如果田老蔫是白班,田秀还得提前给父亲装好菜盒。
等父亲上班走了,她打扫完卫生,便拎上菜筐去商店排队买菜。回到家基本上快到中午了,她还要给田丽准备午饭。
一般情况下,小黑中午不回家吃饭。
田秀一天之中,只有午饭后的一两个小时,能供她个人支配。上炕眯一觉,或者坐在那里发呆想心事。
赶上田老蔫休班在家,田秀除了完成日常家务,还得抽出时间,监视父亲的行踪。
以往田老蔫在家休班,抽烟、逛街是常态,感觉无聊了,就躺在炕上睡一觉。
最近一段时间,田秀发现,父亲的生活习惯改变了。他闲着没事,就拿上一个小板凳,坐在院门口,抽烟望风景。
过不了多长时间,黄春兰准会拎上垃圾桶出来倒垃圾,或者拿一把笤帚,出来打扫自家门前。
只要两人看见了,准能凑到一起,找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一聊就是个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