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新帝寿宴上,马哈扎看着姬姮的眼神那般狂热。
后来长公主府的墙头插上了蔷薇。
姬姮骗陆韶说不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在他面前装傻罢了。
他已经把底线放到最低,想过她说什么不当回事就行,他自然能看住她。
可陆韶还是低估了她的能耐,她是没有伤人的本事,不用她做什么,自然有人找上门,为她鞍前马后,给她当牛做马,只图她一笑。
从前有他,后来有安雪麟,他杀了安雪麟,再来一个马哈扎,只要不嫁给他,伤害谁都行。
哪怕那人是他的干爹。
陆韶一点点撕着信,拍了拍管家道,“去把王欢给咱家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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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欢过来时,正见陆韶坐在门槛上,双手捂着脸,看不清神色。
王欢小心翼翼挪到他跟前,“厂督,明儿是您大喜的日子,这大晚上的不睡,是激动过头了?”
陆韶撤开手,眉际戾气遍布,眼底血丝密集,额头青筋迭起,王欢一瞧,唬的噤声。
陆韶压着太阳穴,忍耐着怒火道,“去调京军,把整个燕京都封了。”
王欢发怵,“是,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马哈扎绑架了咱家的干爹!逼咱家取消婚事,”陆韶一拳打到大门上。
王欢登时火大,“他是活腻了!敢动陆老爹,奴才这就带人去抓他。”
说着就要走。
“咱家估计他们躲起来了,驿馆那头应该早没人,他目的是想带走殿下,咱家的婚事明儿不办,看他耍什么花招,”陆韶疲惫道。
“您这几天忙里忙外,就为着把那位祖宗娶进门,不是奴才说她,都跟您到这情分上了,也没见她待您有多体贴,您是关她在府里,但您也没对她做过什么作践人的事,这外头有几个人知道您娶的是她,左不过是她又跟那个侉子私下见了面,指使他来掳走陆老爹,”王欢气道,这几年,陆韶对姬姮什么样儿他都看在眼里,就差把自己埋在土里了,被她打还被她骂,宠着哄着,诚然她位份尊贵人也标志,但也没这么糟践人的,这一次两次的,谁受得了?
“依奴才说,您就别给她好脸子,她这人不给点教训是不会记着您的,您娶她是给她名分,她不要就算了,这外头想嫁您的漂亮姑娘多的是,缺她吗?”
他说的有些吹捧,想嫁给陆韶的女人肯定有,但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给太监做夫人,想嫁陆韶的那都是冲着陆韶的权势,谁还图一个太监呢?
陆韶冲他摇手,“去做事。”
王欢心知他烦,赶忙退走。
陆韶卸了一身劲,抬脚回屋躺床上,他特意选的二十号,大吉大利,府中也置办好了所有家当,长公主府内该有的器具玩意他都复刻进府里,就为了不让她委屈,可她这暗地里还是不死心啊。
嫁给他是有多痛苦,只因为他是太监,他没有强求她以公主之尊嫁过来,他步步忍让,连她曾经犯过的错也愿意不再追究。
可她终归没心,连他的干爹都敢下手,他们之间的恩怨,她拿老人做威胁。
他甚至没动过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