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痕迹代表着什么,徐瑶虽然还没出阁,可也是知道的。昨儿个表哥不仅睡在了枫园里,还同徐嘉怡圆房了。
是了,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夫妻,这等事自然是早晚的事。
徐嘉怡只觉得有一道目光紧盯着自己,让她不舒服的微微蹙眉,偏头过去就对上徐瑶惊诧和羞涩的目光,循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看,就发现了被暴露出来的印记,小脸瞬间就酡红一片,忙扯了扯衣裳将其遮住了。
徐瑶心乱如麻,压根儿就没认真听他们说话。直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这才回神过来,有些茫然的应了一声,“嗯?”
“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几声了也没听见。”楚老太太有些奇怪的看着徐瑶,没等她回答就又将刚刚的话说了一遍,“你嘉怡姐姐一个人在院子里想来也无聊,你无事时多去她院子里陪着她说说话。听闻你嘉怡姐姐在燕京城还是个有名的才女呢,你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多请教请教。”
“是……嘉怡姐姐不嫌弃就好。”
徐瑶的话还没有说完,楚长风就直接给打断了,“母亲,表妹年纪也不小了,您也合该替她相看起来了。寻常姑娘这个年纪早就已经说亲了,知道的人明白您是舍不得表妹想多留两年,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徐嘉怡从进门儿到现在说过的话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无论楚老太太说什么,楚长风都在前头替她挡着了,倒是让她心里暖心得不行。嫁给这样的一个夫君,也是她的福气吧?
“你表妹命苦,我是舍不得将她嫁得远了的。最好嫁的人就在眼边上,我也能时时瞧着帮衬她些。”
若非如此,她又怎会将主意打到了楚长风身上。
“我安平侯府家的姑娘,再不济也不至于给人去做妾的。常州这么多人才俊杰,总有合适的,母亲若是挑花了眼,我倒是可以帮着看看。”
楚长风并不傻,自然看出了自家母亲的意思,直言不讳的出声说道。
“瞧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口无遮拦。什么妾不妾的,你表妹还在这里呢!”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下却是被楚长风的一个「妾」字猛然惊醒了。
是了,如今楚长风已经娶妻了,若她再想撮合瑶瑶和长风的事,瑶瑶就只有委身做妾了。
除非……徐嘉怡死了。她虽有些不讲理,可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取人性命的。
更何况徐嘉怡瞧着是娇弱了些,可也没什么病痛,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外死了的。
心下这么想着,目光就不自觉的往徐嘉怡身上落过去了。
楚老太太本就不愿意搭理她,打从她还没嫁进来之前就对她不喜,无关其他,只是怪她占了徐瑶的位置。
原以为楚长风也是对这个皇上硬塞过来的妻子不满的,谁知道他反而是对她颇为爱护,约摸着在他心里,徐嘉怡的份量倒是比她这个做继母的都还要高上几分。
再一听楚长风刚刚说的话,心下也舍不得徐瑶做妾,一辈子矮徐嘉怡一头的。这边心里想着,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往徐嘉怡那边看过去了。
徐嘉怡安安静静的坐着,也不插话。
摒除了这些杂念以后楚老太太再看徐嘉怡观感就不一样了。
余光一扫,却见她周身都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贵气。上身着了一件藕丝琵琶衿上裳,下身是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梳着普通的妇人发髻,明明都普通都不能在普通,可看起来却是别具一格的清新雅致。
这会儿子正垂眸安静的抿着茶水,虽是低眉顺眼的模样,可也能看出她身上的几分骨子里透出的傲气。楚老太太看着倒是觉得与那冬日里凌寒独自开的梅花有些像。
便是楚老太太也不得不说一句,就她周身的这气度和仪态,徐瑶是真真比不上的。
虽不是户部尚书府的嫡亲姑娘,可那也是亲生的外孙女儿,听说自小就是养在尚书府的,颇受宠爱。这个身份配长风也是够了的。
徐瑶自是也看出了楚老太太对徐嘉怡的态度转变,可她不过是寄养在安平侯府的一个表姑娘,能得了老太太的看重疼爱就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哪里还敢甩脸色。
所以即便是心中酸楚的厉害,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只是嘴角的笑意添了几分苦涩罢了。
几人说完了话,楚长风本打算带着徐嘉怡先回枫园用了早膳,然后自个儿再去找父亲再说一说军营里的事。
楚老太太听了以后直接摆手道,“你去见你父亲吧,你媳妇儿就留在这边,陪我用早膳就行了。”
“这……”楚长风偏头看了一眼徐嘉怡,想要问一问她的意见。
他昨儿个才回府,府上的事情并不了解,只听了花嬷嬷简单说了一些。
所以刚刚在同楚老太太说话时才会刻意说了那些。这会儿见着楚老太太有心想要缓和关系自然是最好,但到底也要顾虑着徐嘉怡的意思。
徐嘉怡迎着楚长风的视线,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楚长风点头应了,又朝楚老太太行了礼,然后才告退离开。
丫鬟们已经摆好了早膳了,楚老太太已经拉着徐瑶坐下了。徐嘉怡想了想没跟着坐下,反而是站在一旁替楚老太太布菜。
楚老太太心下稍稍高兴了些,瞥了一眼徐嘉怡,一边慢悠悠的同徐瑶用着早膳,一边出声说道,“你既已经嫁进了我们府,就要遵着我们府里的规矩,孝顺公婆,友待瑶瑶。当然最重要的是伺候好长风,早日为我们安平侯府开枝散叶。别的我也不多说,姚嬷嬷,你来给她讲一讲我们安平侯府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