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资又试着品了几口杯中的贡品,没有继续回答杜勇了,而是装作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继续看向太阳地底下干活的大明百姓。
杜勇看王资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就没有继续追问,杜勇也觉得要是不论自己问啥王资都全部回答的话,也不太符合自己心目中的“高人”形象。
二人就这么位于木头高台上的遮阳伞下,靠在摇椅上,品着贡茶,悠悠闲闲的看着台下无数忙碌的民工。
王资每天上午九点左右来工地监工,中午休息俩小时,下午监工到三点就准点回家,由其他锦衣卫负责后续的监工环节。
在王资眼中,自己现在每天已经加班加点工作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了,远远超过了自己最初立下的誓言中每天只工作三个小时的誓言。
王资都经常在高台上赞叹自己真是太勤劳了。
也怪不得王资能这么富有,这些都是王资勤劳应有的回报。
很快就又到下午三点了,王资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双眸,和其他监工们打了个招呼后,就回到了东海酒楼。
东海酒楼环境极佳:旁边就是京城内的御河,马路对面则是正对着皇宫的后门——地安门。
四周围绿意盎然、依山傍水,这个环境简直就是所有不要命的文人墨客们最好的消遣之地。
为何说是不要命的文人墨客们最好的消遣之地呢?
很简单,脑子正常的人谁敢在距离皇宫不到五百米的皇家酒楼内消遣。
东海酒楼内哪怕偶尔有点客人,也都是锦衣卫进来小歇一会,除非正德皇帝亲临东海酒楼,东海酒楼平日里连一个正经厨子都没有。
王资进了东海酒楼,照例和几个今日内在东海酒楼内值班的锦衣卫小旗打了个招呼后,就走入了东海酒楼的后院。
王资回到自己的厢房内,就看见了坐在床头练习女红绣花的沐儿。
“夫君,你回来了。”沐儿放下满是血迹的绣花布,起身准备迎接王资的回家。
“你继续忙,我先写点东西。”王资挥挥手,直径走到厢房内的一张书桌旁,开始翻看自己准备的一系列计划书。
“嗯。”沐儿点了点头,就继续忙着练习她并不怎么擅长的绣花了。
王资打开了关于金坷垃化肥工厂的计划书,
王资的计划很简单,就是用需要一定成本、但的的确确能刺激农业水平上涨的化肥,来进一步的刺激大明的贫富差距与土地兼并以及皇权与乡绅之间的矛盾。
让大明已经登记在册的自耕农变成大量的流民进入王氏工厂工作的同时,要让大明的富豪们名下的黑户们有更广阔的生存空间。
自耕农将土地出售后,乡绅收购自耕农的土地,这样乡绅名下的土地越来越多,就需要越来越多的黑户进行生产。
征税哪有征乡绅老爷们的说法?
哪怕是正德皇帝亲临,也没有这个说法。
于是大明的税收肯定会逐年递减,中央皇权与地方乡绅之间的矛盾也会因此激化。
正德皇帝与文臣们之间的矛盾每激化一点,王资的发育空间就大一点。
至于王资是怎么想到用混凝土水泥来挑战原本青砖为主的建材市场呢?
王资还要多谢他的幼妻沐儿了。
沐儿这个小女孩虽说没有投胎到一个穷到直接将自己这个女婴抛弃的家庭,但也没投胎到一个让她衣食无忧的家庭。
沐儿和王资一样,祖上是山西乐籍、几代人前刚刚来京师求生的京师乐户。
区别是王资祖上是山西北部大同一片的乐户人家,沐儿祖上山西中部太原地区的乐户人家。
二人从小就学习一些例如:唢呐与腰鼓等敲锣打鼓的乐器,还有一些例如:扭秧歌与划旱船等十分大众化的民俗舞蹈。
沐儿这种贱民出生的下人,也不可能小时候学过什么正经的女红,看她那双因为这几天练习女红而满是伤口的手就知道了。
在沐儿九岁的时候,因为沐儿是“下贱”的赔钱货,就被王资的父亲用半袋米面作为筹码,从沐儿家买来了给王资这个同为贱人的少年做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