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点点头,想到那位鲍老爷的态度,还是忍不住道:“我说了您别生气,我看那鲍老爷对您和令堂倒像是有几分真情。”
朱掌柜拍了拍膝头,笑道:“我那个爹性子素来软弱,耳根子又软,最是个孝顺的,起初待我娘或许也有几分夫妻情分,只是这点子情分同旁的比起来实在是一文不值。”
宋宁表示认同,一个在自己妻子怀有身孕时同别的女人有了首尾的男人,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借口,都令人心寒。
几人先回了客栈,朱掌柜换洗干净出来对宋宁说要出去一趟,让她就在客栈里等自己。
宋宁便待在房里收拾行李,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见朱掌柜带着小三子兴冲冲地回来了。
宋宁请他们进去喝茶,却见他笑眯眯地将几张盖着鲜红章子的文书“啪”地拍到自己跟前。
“三娘,我方才出去找中人盘下了一处书肆,顺便买了一处两进的宅子,你瞧瞧这地段儿怎么样?”
宋宁险些被一口茶呛到,这才看清他放在自己面前的东西是房契和地契,而且那铺子和宅子的位置还在离府学不远的书院街上。
她只不过是喝盏茶的工夫,人家就买了房子买铺子,就跟到菜市场买了两棵大白菜似的。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参差,有钱任性,没钱认命。
她拿着那两张房契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他们这两日在府城也去了不少地方,每到一处,杜蘅都给她详细介绍过那些地方是做什么的。
明白了朱掌柜买的是个什么地段,自然也就更懂得手里这两张纸的分量。
“这位置倒是极好的,府城新开了码头,不出意外的话,这房价也会跟着水涨船高。您置办宅子、铺子是为了做投资吗?我是说,等着将来价格涨上去了再卖出去。”
朱掌柜转动着手腕上的檀木香珠,十分赞赏地点了点头。
“你这丫头果然有眼光,竟能一眼就瞧出这两处地方的价值。不过,眼下,我并没有打算将其转手于人。”
他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一脸雄心壮志道:“三娘,你看着吧,我朱某人要靠着这两张房契在这偌大的府城挣得一席之地。总有一日,我会将鲍家亏欠我们母子二人的东西变连本带利拿回来。”
宋宁一脸叹服地点头点头。
现在坐在她面前的朱掌柜已经不是从前忍气吞声、谨小慎微的朱宏,而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钮祜禄·朱宏。
朱掌柜默默攥紧了拳头,今日在街上遇见那人故意挑事儿,指着鼻子骂他是缩头乌龟,是丧家之犬,他只当是路遇了疯狗并不甚在意。
但是那些人竟敢侮辱他娘,是可忍孰不可忍?
回盈川县的路上,朱掌柜又主动同她说起了自己关于那间铺子和那座宅子的打算。
书肆还有两个多月才到期,目前他还没想好具体要做什么。至于那处宅子,空着也就空着,将来他还有别的用处。
马车到了桃源镇,朱掌柜吩咐小三子将宋宁送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