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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台郡。
院试之日,考生们依然是天不亮就出门排队入考场,再经过严格的搜检入场、廪生认保、拜圣人像最后再入座。
院试由皇帝钦点的学政主持,学政大多出自翰林院,监考人员也较府试更多了一倍。
杜蘅的位置就在学政眼皮子底下,考试期间,巡考官也是频繁走动到考生身旁巡视,有时候一站就是一两刻钟。
这样的行为给大多数考生都造成了不小的干扰,有的考生一听到巡考官的脚步声就紧张得手脚冒汗,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考题脑中一片空白。
入六月以来天气本就炎热,考场内人人心浮气躁,有的考生偷偷脱了鞋袜,更有甚者解了衣袍图一时凉快。
一开始还有人稍作提醒,让他们注意读书人的形象。
随着日头越升越高,考试的时间越来越长,学政和巡考官们也有些受不了了,也顾不了那么多,索性脱了官帽、松了衣襟,手里拿着扇子不住地摇。
杜蘅擦了擦额上的汗,摸出一颗圆圆的糖块放入口中,唇齿间一股凉意蔓延开来,顿觉神清气爽,心底的燥热也被压下去几分。
这是他们出门前,宋宁自己在家做的薄荷糖,她做的时候他就守在边上替她烧火,她的手很巧,似乎总能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素来不喜甜,却没有办法拒绝她的好意,却未曾料到这小小的糖块竟有如此妙用。
几场考下来,几家欢喜几家愁。
考院门前一头是抱头痛哭的白发童生,另一头是神采奕奕、志得意满的青年人。
“听说那位刘老爷都考了十多次了,这次再考不上只怕是要抱憾终生了。”
“十多次?大半辈子都搭进去了,可怜呐。师兄,你考得如何?”
“勉勉强强,但求不辜负恩师家人的期望。”
江澄依旧是三人中出考场的,考棚内又闷又热还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味道,他感觉自己再多待一刻就要被人抬着出来的。
四喜在一旁卖力地为他打着扇,等到杜蘅从里面出来,不多时柳七也出来了,只不过他是被人扶出来的。
柳七脸色着实有些不太好,江澄、杜蘅扶他在大榕树下坐了一会儿,才见他缓过神儿来要水喝。
江澄皱着眉看他咕咚咕咚地仰头喝完一大壶水,忍不住好奇道:“怎么这么渴?”
柳七挠挠头,有些赧然道:“说来实在有些不走运,我那位置正对着日头晒了一下午,在考棚内我又不敢多喝水,方才出来的时候起猛了,就有些头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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