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又冷漠又好奇地凝视着他,他们知道他是个富翁,却对他还是个总督一无所知。
我还了债,付了帐,身上揣着证件,没有穿衬衫就离开了位于大集市的这座小岛,跟着叶基回到高官显贵的府邸里。
我当上了叶基的&ldo;秘书&rdo;,在奥格雷纳的花名册上重新登记为一名随从,而不是一个符号。
光有姓名不行,还得贴上标签,那儿的人是先分类别,后见具体东西的。不过这种标签对我恰如其分,我是个寄食者,很快就开始诅咒驱使我到这里寄人篱下的目的,因为整整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事情比我在列岛时有丝毫进展,目的的实现依然遥遥无期。
眼看夏季将尽,最后一个雨夜叶基才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去。
一到那里,我遇上他正在和埃塞克务区总督奥布梭谈话。我认识总督,当年他曾率领奥格雷纳贸易代表团访问过艾尔亨朗。他身材矮小,胸部凹陷,一张扁平脸上长着一双三角形小眼睛,同线条纤细,瘦骨嶙峋的叶基相映成趣。他俩看上去一个像花花公子,一个像老古董,但却是大有来头的。他们俩都属于统治奥格雷纳的32人集团,而且,还不止这一点。
奥布梭叹了口气,对我说:&ldo;埃斯文,告诉我吧,你在萨斯洛斯的所作所为目的何在?因为我认为如果有谁办事出差错的话,那么这个人只能是你了。&rdo;
&ldo;我的恐惧压到了谨慎,总督。&rdo;
&ldo;究竟恐惧什么?你怕什么,埃斯文?&rdo;
&ldo;害怕目前发生的一切。在西洛斯追求名声的斗争在继续,卡尔海德受到了屈辱,屈辱导致了愤怒,卡尔海德政府正在利用这种愤怒情绪。&rdo;
&ldo;利用?用意何在?&rdo;
奥布梭态度咄咄逼人,叶基性格细腻敏感,他插言道:&ldo;总督,埃斯文勋爵是我的客人,不能这样追问‐‐&rdo;
&ldo;埃斯文勋爵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就和他以前一样,&rdo;奥布梭说着就咧开嘴笑了,像是笑里藏刀,&ldo;他知道在这儿朋友之间怎么相处。&rdo;
&ldo;总督,无论在哪儿遇到朋友,我都要收留他们,但我并不想长期留住他们。&rdo;
&ldo;这我看得出来。不过,正如我们在埃斯克务说过的,我们可以共乘一辆雪橇,而又不必在为克母恋伙伴‐‐对吧?打开窗户说亮话吧,我知道你是为什么被流放的,亲爱的,因为你热爱卡尔海德胜过热爱国王。&rdo;
&ldo;也许不如说热爱国王胜过热爱他的表弟。&rdo;
&ldo;或者说是因为热爱艾尔亨朗胜过热爱奥格雷纳,&rdo;叶基说,&ldo;我说错了吗,埃斯文?&rdo;
&ldo;没有错,总督。&rdo;
&ldo;那么,你认为,&rdo;奥布梭说,&ldo;蒂帕想统治卡尔海德同我们统治奥格雷纳一样‐‐卓有成效吗?&rdo;
&ldo;是的。我认为,蒂帕利用西洛斯峡谷争端作为狼牙棒,必要时削尖狼牙棒,有可能在一年之内使卡尔海德发生巨大变化,比近一千年以来发生的变化还要大。他有一个模式可以效仿,那就是萨尔夫27再说,他懂得如何利用国王的恐惧心理,这比想方设法鼓起国王的勇气容易多了,而我就是费力不讨好。果真蒂帕成功了,那么你们这些先生们就会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了。&rdo;
奥布梭点了点头。&ldo;我放弃荣誉原则,&rdo;叶基说,&ldo;你的弦外之音是什么呢,埃斯文?&rdo;
&ldo;是这个:大陆将容纳两个奥格雷纳吗?&rdo;
&ldo;是的,是的,是这样的,英雄所见略同,&rdo;奥布梭说,&ldo;英雄所见略同。埃斯文,很久以前你就种在我的脑子里了,我无法根除它。我们的冷战范围扩展太大了,必将蔓延到卡尔海德。&rdo;
&ldo;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投了13次票反对加剧西洛斯峡谷争端,但又有什么作用?权势集团操纵了20个席位,再说,蒂帕的每一个举措都强化了萨尔夫对这20个席位的控制。蒂帕修建了一道墙横跨峡谷,派卫兵沿墙把守,卫兵都武装有袭击枪‐‐袭击枪!我原来还以为那些枪已经进了博物馆呢。权势集团什么时候需要挑战,他就提出挑战。&rdo;
&ldo;结果奥格雷纳强大了。但卡尔海德也强大了。你对蒂帕的挑衅做出的每一个反应,你对卡尔海德施加的每一个屈辱,你的每一次提高威望的努力都弄巧成拙,反倒有助于卡尔海德强大起来,最终同你势均力敌‐‐和奥格雷纳一样,成为中央集权。何况,在卡尔海德他们并没有把袭击枪放在博物馆里,枪是由国王的卫队携带着。&rdo;
叶基又倒了满满一杯长寿水。奥格雷纳的达官贵人都把这种珍贵的水当作啤酒喝,长寿水是从5,000英里外的雾茫茫的西洛斯大海弄来的。奥布梭抹了抹嘴,眨了眨眼睛。
&ldo;嘿,&rdo;他说,&ldo;我从前是这样想的,现在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想我们可以共坐一辆雪橇。但在我们系在一起之前,我要问一个问题,埃斯文。现在你是把我蒙在鼓里的。告诉我吧,有一位来自月球遥远的天涯海角的使者,关于他的种种疑云谜团、种种道听途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do;
原来是金利&iddot;艾申请进入奥格雷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