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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丢弃回城幻想(第1页)

因一连多日沉浸在淑峰姐行将离别人世的悲情之中,故我乘车近乎是一路神情晃忽地抵达镇赉县城的。考虑到2天后再赶去农场中学也来得及,故当即决定前往挚友岳四明家想求其父“岳神仙”给我测测从今以后的姻缘、事业及人生走向到底会怎样?因早在6年前老爷子给我“掐算”的4件事毕竟已应验了3件,故我对《周易》“占卜”之术还真就潜移默化地增添了几分信赖。

好友岳四明的家就住在镇赉镇南湖边上的两间“干打垒”土房里。岳四明是其三哥把他从东方红农场砖厂调进镇赉县住宅公司做了一名大技工的;岳嫂则利用自家一处临街房开着一个“小卖铺”;儿子小成正在读中学。自打搬到县城后,岳兄一家日子过得还算顺风顺水,衣食无忧。

当我推门走进岳四明家临街小卖部时,岳嫂正趴在柜台后头盘点货品,看有人进店立马站起身迎客,当认出来人是我时随口惊叫道:

“哎哟妈呀!这不是孝章吗?你这是刚从江城回来咋地?”

我隔着柜台笑嘻嘻地回道:“嫂子,你说对了,我刚下车!我哥在家吗?”

岳嫂用手朝后屋一指说:“那不,在后屋喝茶呢!你快去吧!”

此刻,岳四明正坐在炕桌旁一边“叭嗒”着烟斗,一边品着茶。见是我推门进来,还跟往常一样,一句话也没说就是“嘿嘿”地瞅着我笑,直到我贴着炕沿边坐下,他才一边给我倒茶,一边老费劲地才嘣出一句:“吃饭了吗?”

我一边端杯喝茶,一边答道:“下车时在火车站跟前儿吃过了!”

就这样,我跟好友岳四明唠了整整一上午闲嗑。直到中午吃过饭后,他才陪我去他三哥家拜见老爷子。

岳四明三哥家住在县城的西北角。那是独门独院3间砖木平房,院落收拾得干净而又利落,小日子一看就过得相当不错。当我和岳四明走进老爷子的房间时,“岳神仙”正在给一个政府官员模样的人“批事”。10分钟过后,只见那个官员模样的人便“乐颠颠”地从屋里走出去了,看样子那一“卦”算得肯定是挺舒服的,否则就不是那样一副表情了。

当我和岳四明一前一后走进屋里时,83岁的“岳神仙”视力已经差到几乎快看不清人了。但因他知道我是他老儿子密友,所以我进屋后他就先颤颤微微地说了话:“孝章啊,快来坐下!让大爷给你摇一卦,看看你近两年的运程咋样?”一边说着,一边把装好大钱的卦筒递到我的手中。

我二话没说,接过卦筒接连摇了三遍,并把每次有几枚大钱“背”朝上或“仁”朝下跟他说准就行。只见他象念经似的一边数着手指节,一边叨咕着“卦辞”,哼哼唧唧地咕噜了好一阵子才给我批道:

“你属酉鸡,鸡生腊月廿八,今年命犯太岁。上半年至亲或有陨命之厄;下半年亦五行犯冲,或生小人当道之事;年内卦见桃花盛放,当有姻缘际会;从卦象看明年当是你的转运之年!”

听了岳老爷子批给我的“卦辞”,我的心情一下变得沉重起来。别的且不论,单就他说的“上半年至亲或有陨命之厄”就已经掐算得很准很准了,因为在此之前我并未向他透露关于姐姐的一点信息。由此可见,“岳神仙”真乃神人也。现在让我心里最“划魂儿”的就是下半年倒底还会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然而,就此一问当我再刨根问底时,老爷子只是无奈地说了一句:“万事皆由命定,天机不可泄也!”

那是“岳神仙”此生给我算的最后一卦,因2年后他便撒手西去了。原本他是想把这手活儿传给我的,后因母亲极力反对,最终他还是把这个吃饭的“本事”传给了他最不得意的老儿子——岳四明。

翌日,我是带着重重心事返归东方红农场中学的。

还记得我给学生第一天登校便上了一节长达2个小时励志课《学习张海迪》。因为那些天,全国各大媒体和新闻单位,正在连篇累牍地宣传高位截瘫英模——张海迪的感人事迹。在演讲过程中,我也是饱醮对英模敬佩之情,流着激动的泪水给学生们完完整整地复述了张海迪的感人故事。我敢说,那是当年那茬学生听到的最动情的一课。因为我至今还记得伴随着我的讲述,全班同学也都多次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打那以后,学生们的学习态度更加端正,班内的“比学赶帮”学习氛围也更加浓郁了。

实打实地说,自从听了神叨叨的“岳神仙”给我批了那段“卦辞”后,我的心事就更重了,每天夜里都辗转反侧,宵盰难眠。在我看来,由于姐姐行将永别人世,全家唯一有些社会活动能力的姐姐一旦陨命,那么调回故乡江城的愿望自然也就随之破灭了。所以,我必须得对个人的婚姻问题早做打算,再拖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当此念头刚一萌生,在我的脑海中忽然闪出了那个一直让我心动的漂亮女孩——“小张老师”。若能与其步入婚姻殿堂,也不失为一桩“郎才与女貌”的绝佳婚配。既然“岳神仙”说我“桃花运”还不错,那我何不顺势而为尝试着跟小张老师往前走走看。

小张老师家“门坎儿高”是全农场人所共知的。而影响我跟小张老师走到一起的唯一“障碍”就是相差7岁的“年龄差异”,所以我只能采取“扬长避短”策略,尽可能把自己“优长”的一面展示给小张老师和她的父母;把最让人嚼舌头的“年龄差”对外一口咬死就说“差5岁”,至于人长得略显“老气”完全可以说是生活坎坷造成的。现在回过头来再看,我当时对小张老师和她父母的心态揣摸得很准,他们所犯难的就是这两个原因。此外,当时我对另外一件事也看得很准,即在全场适婚男青年中我是绝对“鹤立鸡群”的一个:长相帅气,口笔出众,才华横溢,单身一人,为人圆通,知书达理,心存孝道,吃苦耐劳,聪慧担当。正因我对这件事切实做到了兵家所说的“知己知彼”,所以才为我和小张老师最终走到一起奠定了主观和客观基础。

恰好是那一年“二月二龙抬头”之日的中午,我鬼使神差般地带了两盒从江城城买来的绿茶又赶去了小张老师的家。因那天是星期天,小张老师的家人都在家。我所以踩着“饭口”前去串门,就是想蹭口好吃的“拉拉馋”。

说实在的,小张老师家的生活条件让我老羡慕了,吃得总是比一般人家都好。不象中学食堂天天总吃粗粮,菜除了豆腐还是豆腐,顿顿清汤寡水的。

我真是猜对了。当我进到小张老师家屋里时,她们全家人正聚在一张炕桌上吃饭。菜是“酸菜猪肉炖粉条”,还有一盘“猪头肉”和“烀猪蹄”;主食是小米干饭。见我拎着两盒茶走进屋来,小张老师的父亲高兴地冲小张老师一摆手,说道:

“春英啊,快去给陈老师拿副碗筷,让他跟我们一块过节吧!”

“谢谢张叔,张婶,从江城回来也没啥好带的,就买了两盒茶!”我一边说着,又一边把茶递给了小张老师的母亲。

这时小张老师把碗筷往桌上一放说:“陈老师,正好我吃完了,你就坐在我的位置吃吧!”

我也是真的饿了,特别是看到桌上的猪头肉和猪蹄,肚里的“馋虫儿”早就出来了,所以我便象个自来熟似地大大方方地啃起了猪蹄儿……

人的“吃相”是最能代表一个人的修养水平的。我尽管馋得不行,但却没有忘记把自己的“饮食文明”展示给小张老师的全家人。狼吞虎咽的“吃相”是最让人诟病的不良行为,所以我尽可能缓嚼慢啃,并一边吃一边赞誉着小张母亲的“厨艺儿”多么多么好,夸得小张母亲也露出了一脸的喜悦。

其实,在人与人的交往中,智慧无处不在。仅以“吃相”而论,同样蕴含着很深的学问。在餐饮文化中,美酒佳肴乃人之最爱。但无论多馋多饿都断不可把象“虎狼猎食”的“吃相”展示出来,这就是人类和动物的本质区别。假如在这次啃“猪蹄儿”吃饭过程中不注意这些细节,把“狼吞虎咽”的吃相暴露给小张老师的家人,那么人家搭上的无非就是两个“猪蹄儿”,那么我将失去的可能就是相伴一生的“美娇娘”了。

在小张老师家啃过猪蹄吃过午饭后,接着我跟小张的父亲一边喝着沏得很酽的红茶,又一边侃开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建军史。

小张的父亲张连奎真不愧是上过军校的军官。我们爷俩从南昌起义谈到秋收起义;从红一方面军谈到红四、红二方面军和陕北红军;从十大元帅和十位大将一直谈到57位上将,他竟能象位说书先生似的给我一气讲了3个半小时。亏着我也读了不少有关我军军史的书藉,否则我或许只能“鸭子听雷”了。其实,对于两个“侃大山”的人来说,只有两人的知识体量在旗鼓相当的情况下才能侃出激情,侃出兴致。而我和小张老师父亲则恰好属于这种情况。彼此既能为师,又能互为听众。由于各自在交流互动中均能获得对方的欣赏和赞誉,故我们爷俩的“话聊”才找到了彼此几度欲罢不能的“激悦感”。

准确地说,我跟小张老师的父亲有一个“通病”,即“好为人师”。但大凡好为人师者又肯定在某些方面有一定的“专长”,若非如此想要取悦对方或让对方甘当你的“小学生”就只能是一句空话了。

正是在这次“二月二”的闲聊过程中,我在不经意间向小张老师的父母流露出对日后人生略带“心恢意冷”的情绪。在小张父亲的一再追问下,我最终还是把姐姐可能不久于人世的情况“以实相告”了。同时也把对“调回江城”不再抱任何幻想的“实底”也有意露给了小张老师的父母。其实,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投石问路”,摸一摸小张父母的真实想法。倘若我一旦贸然出击被对方回绝,那么自然也就失去了转寰余地。这也正应了“欲速则不达”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说法。所以我认为只有耐着性子等下去,才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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