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城门处人潮涌动,喧闹非凡。
皇城经过一番动荡后终究归于平静,百姓的生活也恢复到了往日,忙忙碌碌,红红火火,充满人间烟火气。
楚皎皎和苏景辰赶去城门时,即墨渊已经等在那里了。
依旧是一袭熟悉的白衣,温润儒雅,不染纤尘,负手立在城门下,便成了一道风景线。
他的身侧是一匹毛发乌黑发亮的骏马,那马性子极为乖张,打着哼哼,扬了扬马蹄,带起一片尘土,惊得路过的行人纷纷避让。
白衣被扑上尘土,即墨渊也不恼,伸手抚上了骏马的鬃毛,挨近低语两句,那马竞奇异的安静了下来,低下硕大的脑袋温顺的蹭了蹭他。
“咦,师父,您把疾风也带来了?”楚皎皎走近了,看清那马的模样后,有些诧异的开口。
美人师父几年前离开时,将疾风拴在了空蒙山脚下的一棵树上,后来她和苏景辰上山没找到美人师父,就将疾风带走了,这些年一直养在怀宁王府,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见它。
“你师兄今早差人送来的。”即墨渊看了一眼楚皎皎身后的苏景辰,笑着回道。
“挺好挺好,师父您不知道,您走了之后,疾风跟个大爷似的,尽耍小脾气,谁也不让靠近,凶的不得了。”楚皎皎“阴险”一笑,绘声绘色的宣扬起疾风的“丰功伟绩”。
想她堂堂三公主,一朝竟沦落为喂马的小厮,那马还不领情,对她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结果今日见了美人师父,直接变成狗腿子,简直气死她了。
疾风像是听懂了楚皎皎正在给即墨渊告状,往前窜了几步,鼻子重重一哼,两个黑溜溜的眼珠直直盯着楚皎皎。
楚皎皎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很快又理直气壮地双手叉腰,小脸气鼓鼓的看回去,“怎么了,我还说错了,你这脾气坏的都快上天了,还不准我说,我就说,有本事你打我呀。”
疾风愤愤地撅了蹄子,楚皎皎气的龇牙咧嘴,一人一马气氛紧张的对峙着,旁边的即墨渊看的哭笑不得,苏景辰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只觉得甚是伤眼睛,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轻声问道,“师父这次要去多久?”
“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离开前,有一件事为师想要托付与你。”即墨渊正色道,他的眸色沉沉,眉宇间闪过一丝犹豫,极浅,极淡,很快又归于平静。
“师父您说。”苏景辰毫不犹豫的应下。
听到二人的对话,楚皎皎也不与疾风闹了,神色认真地看了过来,“师父有事尽管说,我和师兄定不负所托。”
五载悉心教导,师父待她和子焕恩深义重,别说是一件事了,就算是千百件事,他们也不会推脱。正所谓,师有难事,弟子服其劳,天经地义,本该如此。
见两个徒弟连什么事都不知道便坚定地应下,即墨渊眼底暖意流淌,抬手从疾风身上挂着的侧袋中取出了一个长条状的盒子。
通体漆黑的檀木盒子打开了,盒子里是一幅卷起的画卷,看得出保存得极好,但画纸已经有些泛黄,周边还有些毛躁,应该是有人经常查看的缘故。
画卷被即墨渊小心翼翼的摊开,一幅栩栩如生的仕女图呈现在了眼前。
画中的女子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手中提着一盏精致的花灯,一袭似雪白衣在夜色里的河畔边孑然而立,她的容姿绝美,笑意温柔而明媚,额间如火般的花钿更衬得她气质尊贵,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之感。
饶是出身皇室,从小见惯了各色美人的楚皎皎都不得不赞一句画中的女子风华绝代,姝色无双,是万里也难挑一的佳人。
即墨渊沉默着看向画中的女子,眼中闪过怀念与珍重,良久才开口道,“画上的人是西蛮前皇太女梁雪音,十二年前在宫变中下落不明,为师希望你们可以在燕楚境内帮忙寻人,若是找到她了,请护她周全。”
楚皎皎与苏景辰对视一眼,眼中难掩震惊,从遇见师父起,他们印象里的师父一直是强大的,孤傲的,淡然的,永远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何曾像今日这般,对着一个女子的画像失了态,丢了魂。
“好。”两人默契的没有询问任何事情,郑重的应下这件事。
西蛮前皇太女,对美人师父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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