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峋深思良久,道,“母后,小五的婚事再等等,北伯侯府虽落寞了,但终归是钟鸣鼎食之家。一旦赐婚,两个侯府同气连枝,想必父皇会忌惮的。”
“那你说要怎么做?”夏皇后还是很看重儿子意见的。
“关键是晟王的兵权,不容有失。”
“只要晟王绑在了我们这条船上,北伯侯府就不可能不跟着走。到时即便父皇不同意,也无能为力了,小五的婚事自然也水到渠成。”
苍峋沉静下来。
今日很多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他刚刚有些心浮气躁。
“眼下,京畿防护营十万兵马被苍屿一通操作下来,我们之前的控制权被折损殆尽。目前苍屿和西伯侯府明里暗里势同水火,现在急需一个契机缓和一下,一旦霜儿赐婚给了晟王,那晟王即便行事依旧嚣张,在外人眼里他也已经和我们绑在了一起,朝堂上的局势很快就会打破现在的平衡。”
“听说最近宁王苍岷的动作也是颇多,我的幕僚说他可能在布着什么局,他在文人里面影响力很大,绝不会是表面看起来的不争不抢。”
“那需要母后做什么?”
夏皇后知道自己的儿子,论心机谋算比不上宋贵妃的儿子苍岷。
宋贵妃把老丞相宋仁安的心机学了个十成十,又把这些一个不落的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苍岷,那个宁王苍岷,就是活脱脱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可是,她始终学不来宋贵妃那娇弱造作的样子,她与皇帝只是不温不火的关系,如若没有西伯侯府的势力,还能不能保得住这个后位还不可知,甚至儿子的太子之位。
这几年,随着皇帝陛下对宁王苍岷的宠爱有加,她儿子的太子之位坐得并不牢靠,现在又多了一个能征善战的苍屿归来,以往还能维持的平衡,隐隐有打破的局面,她可不能给儿子拖了后腿。
“母后,你们又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谁来管管我啊,我实在压不下这口气,怎么办。”
“酒楼不要再追究,江湖的那股势力,是各国都想要争取的存在。别说是我,就是父皇知道了,也会置若罔闻,不会因你去得罪整个江湖。虽说他们是平民,但东苍建国尚未经历过一个朝代,各国亦是,三十年前翻天覆地的政权之变,就是发自民间,所以像千脉宫这样的江湖势力,是四国皇室人人都想争取的,我也不例外。”
“不但不能得罪,明日我还得亲自去天意酒楼一趟,代表着我们放下了此事,不再追究的态度。”
苍峋虽说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儿子,但生在乱世,生性怯懦,做事犹豫,总想着能把事情掩藏起来最好,只要能保住他的太子位,谁受委屈,他都不愿为之强出头。
“你哥哥说的对,近日你不要再出宫。等母后先把霜儿的婚约定下来,过段时间就给你赐婚,把你嫁给盛世子。”
苍珞虽不甘心,但没有太子哥哥和母后撑腰,她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好在母后答应了,她能早早嫁给心心念念的盛世子,也算折抵了一些怒气。
夏霖霜一直浅浅的低着头,听着皇后要给她和晟王赐婚的打算,心里欣喜的不行,表面上依旧一副乖巧的模样,期盼的看着皇后姑母。
凤泽宫。
宁王苍岷正坐在宋贵妃的殿内,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是难掩喜色的讲述着午时发生在天意酒楼的事情,这件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天意酒楼的大主事把五公主和西伯候府大小姐扔出了酒楼?”
宋菀惊呼,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