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是用心在做这件事的。
路白菲表面不露声色,手指轻轻一弹纸页,“你做这些,我爸妈也不会知道的。”
祁嘉倒车出库,一手探出窗外在读卡器上划卡,“不是为了讨好谁,只要手术做得成功,路叔叔是可以恢复得与健康人无异的。你也不要太担心。”
清早六点半的大街还不算拥堵,车窗外的道路笔直地往前延伸着。
祁嘉在逐渐明朗的日光下看到了路白菲眼下的一圈青黑,方才在停车场里还不觉得那么明显。
路白菲是轻易不能看出熬夜痕迹的那种人,祁嘉怀疑他根本就是整夜没睡。
“公司的事也需要你过问吗?”祁嘉揣测着他熬夜的原因。
路白菲倒也不瞒他,“我现在还过问不了什么,华鑫的新药胶囊已经在生产现场检查阶段了,下半年就要会上市。前期的流程我没跟进,昨晚看了些资料,发觉自己在科大的四年化学像是白学了。”
路白菲摁了摁太阳穴,把手里的文件阖上,望向窗外。
他是一贯少把喜怒形于色的,这样神色焦虑的样子,显然是对药厂的事上了心。
祁嘉也没有想到,路白菲真的有意要去照料家里的生意。人生有时好像一圈轮回,路白菲在他喜欢的事业上埋头做了这么些年,现在却甘愿放下一切,走回去承担他为人子女的责任。
“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祁嘉问。
路白菲转头看着他,笑了笑,沉声说,“你已经帮很多了,祁嘉。”
不出几日,路白菲父亲路康赴澳洲就医的时间确定下来了,签证很快办妥。夫人白莎也会与他同去。
药厂的经营管理暂交由两位副总接手。路白菲推掉一些不要紧的工作,开始回到总公司上班。
他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上一季的公司财务报表就把他看得有点犯晕,全靠祁嘉给他恶补相关知识。
虽然这个临时代班,更多是为了让父亲路康能够安心养病,但路白菲也没有敷衍了事地走过场。
祁嘉看惯了他穿休闲便装的样子,猛地见他换上衬衣西裤,脚上皮鞋锃亮,心跳竟然有点加速。
他和路白菲也有这么些年了,照说不该问这种幼稚的问题,但祁嘉还是没忍住。
他从衣柜里挑了根深棕的皮带,走过去要帮路白菲系上。
路白菲摁着他的手,“自己来。”
祁嘉抬眸看他,试探地问,“你的秘书…是男的女的?”
路白菲正想着工作上的事,乍一听祁嘉的问题,几乎要被他气笑了,说,“男的,35岁,跟着我爸当行政秘书有七八年了。”
“长得五官端正,已婚有小孩,很直。大概率不会胡作非为。”他补充道,继而见到祁嘉脸上迅速浮现一层薄红,“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