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禹王的屋外有两人疾步向此处行来。
此二人正是收到禹王中毒的消息后便连忙赶到的姬步云,与护送他的禹王近卫司礼。待靠近禹王的屋子,两人齐齐听到屋子里传来女子夹着痛苦与欢愉的高亢啜泣,宛若燕归巢之前的最后一声啼鸣,娇媚婉转,引人遐想。
姬步云与司礼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照面。
脸上神情各异。
“先前司侍卫言道殿下身中催情药物,如今看来,殿下似乎已经寻着解药。”姬步云轻轻咳嗽一声,清俊的脸庞上因为撞破禹王的好事而染上一抹不正常的绯红。“是否……”
他想说是否应该由司礼敲门询问一番,让禹王出来检查身子?
却被突然的动静打断。
房内又起响起了女子细细碎碎的呻吟。不堪入耳的声音夹杂着野兽一样的粗喘声,显示着室内春情似乎有再次演变成暴风雨的趋势。
姬步云和司礼双双陷入沉默。
片刻后,司礼板着一张可堪俊逸的死人脸,朝姬步云言道:“有劳姬先生暂留此地待命,待殿下此间事了,再请姬先生为殿下仔细检查一番。”
司礼行事一向极为稳妥。即使禹王当下宠幸了个女人,解了药效,但为着谨慎,司礼觉得还是有必要请姬步云事后确认一下有无后遗症。姬步云亦知晓禹王千金之躯,他的身体安康是头等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应当的。”姬步云拱手言道,跟随司礼到别处等候。
徒留室内女子在禹王的肏弄下哭泣求饶,坠入欲望深渊。
*
安顿好了姬步云,司礼转身又去往别处。
“司大人!”此处门卫见到司礼,动作齐整地低下头以示尊敬。同为禹王近卫,司礼是地位最超然的那个。他是禹王跟前的第一得用人,约莫十叁岁时被赐予‘司’为姓,正是取自于禹王的外家渤海王司空氏的首字。
以母族之姓为他赐名,足见禹王对司礼的重视。
司礼跨步进入房内便看到韩葵一脸漠然地抱着剑,站在边上一眼不错地盯着那名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的妙龄少女。
“大师兄。”韩葵唤了一声,清冷的表情与司礼如出一辙。她与司礼都是被渤海王府收留的孤儿,因为资质出众,两人幼时拜了渤海王府的韩宗师为师。韩宗师待他们不亚于再生父母,故而他们都由韩宗师赐名冠以了韩姓。最初,司礼其实唤作韩礼。
若是按部就班的话,两人应该在出师后编入渤海王府私卫的精锐队。司礼却是他们那批孩童当中的异类。他文武功课皆出类拔萃,稳居各门功夫的榜首,早早便脱颖而出被送到禹王身边接受严格栽培,是他们那一辈神龙不见首尾、却当之无愧的大师兄。韩葵则是长成之后,和一批私卫被渤海王挑中送到禹王身边。
跪在地上的少女悄悄地抬起一张芙蓉脸,又飞快地垂眸面对地面。
“葵师妹,劳烦你到殿下的房外候命。”司礼吩咐道。
“是。”
韩葵干净利落地离开了房间。
司礼定定地看着那名少女,启口道:
“抬起头来。”
清冷的音色无甚起伏,却有不容抗拒的气势。
秋茴不得不仰头与陌生男子对视。若非她现在是阶下囚的身份,她或许会被对方那张俊逸的脸给迷惑。
“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到这里来!”她提着胆子娇喝一声,一张俏生生的脸被气到通红。秋茴生得好,生气的时候尤为明艳动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企图以眼神震慑住男人。
“姑娘,你姓甚名谁,是哪家府上的,为何出现在禹王殿下的住处附近?你若从实招来,还可免去一番皮肉之苦。”
司礼连眼皮子都没有掀开多半分。在渤海的时候,穷凶恶极的倭寇他都见过,这个女子在他的眼里犹如奶猫一般,脆弱得可笑。
只因禹王碰了那女子,司礼拿捏不住该以何等态度面对这个共犯才亲自走了这一趟。这两人算计禹王,万死不足以蔽其辜,但那女子当下确实算是禹王的人了。在禹王下令之前,司礼不能妄下定论。
如何把握分寸,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我为何要告诉你?你这般掳走良家女子,便是告到官府那里也是没理的。”秋茴声音洪亮,使得司礼皱眉。观她的穿着,鹅黄色的棉袄针线紧密,窄袖衫,外罩灰色兔毛裘衣,显然都是为了方便于行。他确信这般打扮并非一名贵女,更似高门大户受宠的婢女。
一个婢女竟然如此胡搅蛮缠,可见其家风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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