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案后的男人凤眸微抬,他原不想挑明缘由的,但斟酌了下还是道:“虽然自她走后我总忍不住刺你,可我希望你能走出来,你既然对你隔壁那位夫人上心,那应该再努力些才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也该走出来了。
说这话时他嗓音略低沉,也不知道是真跟顾玉尘说,还是给自己底线再过些年一定要走出来。
“嗯嗯嗯。”顾玉尘忙不迭地应着,他知道自己大概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但不妨碍眼下他这么应着李承胤,他接话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得再努努力,那蛮奴的药我过几日送来。”
顾玉尘眼底冒火的冲进勤政殿,大笑不止地出殿门,看得殿外的杨春元一头雾水,他走了几步送顾玉尘离开,顺便问道:“顾医师这是怎么了?”再如何受刺激也不至于此吧。
顾玉尘笑着摆了摆手,这种感觉无法同人分享,不,还是有一人能分享的。
第55章不信他容不下我的
“我头回觉得看戏这般高兴,也是体会到了看戏的乐趣。”天知道这一路他到底憋得多辛苦。
秦温良看着笑趴在八仙桌上的顾玉尘,她无奈地扶额,大抵是笑意总能传染人,她是想生气都生气不起来,可如果能让李承胤这么误会也不错,反正谁都不会把这事挑明。
顾玉尘好不容易敛了敛笑意,看了眼秦温良隆起的肚子,“这孩子我当他干爹吧。”
想一出是一出。
秦温良朝顾玉尘伸手,顾玉尘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落在纤长白净的手上,然后把自己手里从乾清宫顺来的花生递到她手里,“你也不爱吃花生啊。”
握了这么久谁还知道能不能吃,秦温良嫌恶地把花生放在桌上,她皱眉出声道:“你想当孩子干爹不会就这么一句话打发孩子吧,见面礼、洗三礼、满月礼……等我出月子便回西北,大概这辈子都不回来了,孩子周岁你肯定也没时间参加,所以还得加上周岁礼,再往后孩子每年生辰你都得准备礼……”
顾玉尘听着她再次提起以后不回回来,小声地低喃了声:“怕是以后你还得回京。”
“什么?”秦温良没听清楚追问了句。
顾玉尘道:“既然你不想再回京城,那往后还是少联系吧,不过如果有问题到时候一定找我。”
秦温良只当他是推脱,随口找的不送礼的理由,闷哼了声:“你要是抠门不想给孩子准备礼物直说,我又不是那等逼迫你做不愿做的事的人。”
说得好像你没逼我制作毒、药似的。
可顾玉尘不敢拿这话当秦温良的面说,就怕她动怒对孩子不好。
见秦温良不吃桌上的花生,他碾碎了外面的花生壳吃了起来,似是随意问道:“你回西北之后有何打算?”
“秦温良不是已经不见踪迹了吗?那就继续让她不见踪迹好了。”
秦温良知道自己的状态,如今她不适合再领兵打仗,在这事上她还算看得开,她不是非要以‘秦将军’的身份而活,但是她不知道有人为了寻她用尽手段。
“你真是疯了!”暗七得知月合在私下调查秦温良死因,趁着浓浓夜色找到在风玉楼的月合。
如今月合已经改名唤做清月,暗七没想到他闯进去时月合刚下床。
身上着蓝色轻薄纱裙,不贴身走动间似隐若现,她脸颊白里透着嫩红,脖颈处还有欢好过后留下的未散的痕迹,暗七慌忙背过身去。
“这是你赶来得不凑巧,这时候我还没伺候恩客,下回撞见我伺候恩客闯进来,你怕得去暗室待几日。”
暗七听到她提及恩客,脸色僵硬了瞬。
最不想沦落至此的人,最终仍旧逃不过这番命运。
清月懒散地斯条慢理地穿好衣物,可这穿好也仅仅只指‘穿上’罢了,衣带歪歪斜斜的系着,圆润肩头有大半露出。
她绕过暗七走向圆桌给自己倒了杯茶,清月不是风玉楼最好看的姑娘,可她是这里最有韵味的,如同她的名字般让人齿间留味,她的一双圆眸也能有无限风情,也因此她短短时日成为风玉楼最受欢迎的姑娘,恩客能让她自己选择,也能暗里打探关于温娘的事。
清月坐在桌旁圆凳上,手肘撑着桌沿,抬眼扫了眼暗七,道:“你若是想告发我不必专程走这一遭。”
“你就不怕死无全尸?”暗七要被她这番态度气死,上前紧紧攥住她手腕质问。
手腕的疼痛让清月皱了皱眉头,她顺势倚靠在暗七身上,微微抬首如朱唇瓣微启,“人活着固有一死,至少我能决定自己因何而死不是吗?”
暗七被她的突然靠近吓到,犹如被热锅烫到似的猛地松开清月,他鼻间还有她靠近馥郁香气,让他瞬间无所适从。
清月揉了揉自己被捏红的手腕,道:“要不然你告诉我真相?”她只是想查清楚温娘的死因,她不信温娘就这么死了,若真有人杀了她,她定会为她报仇。
“我此次前来只想你适可而止。”
“小七就再没有别的心思?”清月凑到暗七耳边贴上他的身躯,在他耳垂上轻轻落下一吻,犹如情人般呢喃出声:“我在风玉楼上的第一课就是没有推不倒的男人。”
暗七低头怒视着她,他们是经历过生死的同伴,她是他能放心交于后背的人,同样也是他愿意冒风险忤逆之罪的人,“你就把你从风月楼学到的东西用在我身上?”再如何都没想过这样的话会从她口中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