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芷粟慢慢地推开他的房门,一切都保持着两个月前他离开时的样子,他不会再回来了,她将额头轻轻地靠在门板上。早就知道是今天这个结果,为什么还会这么痛,心像被剜去了那么痛。早就知道除了记忆什么都不会留下,那她还在等待什么?
第二天,荀芷粟早早地起来忙活,和面,洗菜,剁馅,包饺子,是妈妈最喜欢的猪肉白菜馅,她又往里加了几只大虾,闻起来就是鲜香的味道……
她包饺子很好看,是姥姥手把手教给她的。
小时候,荀芷粟喜欢看姥姥包饺子的样子,专注又认真,和她绣花时的神态一样,姥姥边捏饺子边教导她:“雪儿,要好好学做饭,一个男人喜欢吃你做的饭,才会爱上这个家。”可是,姥姥忘了一点,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即使她不会做饭,他也照样喜欢,而如果他恨这个女人,即使她做山珍海味、满汉全席,他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
从医院回来,荀芷粟就窝在床上,这些天不知怎么了,她感觉干什么都没有精神,特别是到了晚上只觉得又困又累,除了睡觉不想干别的。
直到萧叶超打来电话时,荀芷粟才被惊醒,她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芷粟,除夕快乐!”手机里,他的声音中含着笑意。
“萧总,除夕快乐!”荀芷粟轻轻地说,这是她除夕夜收到的第一个祝福。
“芷粟,你猜我在哪里?”萧叶超呵呵地笑,语气调皮却不轻佻。
“不知道。”荀芷粟老老实实地吐出三个字。她本不是一个善于和别人交流的人,再说,世界这么大,她怎么知道萧叶超在哪里呢。
萧叶超慢慢说道:“我在你表哥家门口,想邀你和我共度除夕,我们一起看烟火,不知能否赏光?”
“萧总?”荀芷粟不知道他是不是再开玩笑,但是半夜三更和自己的上司一起过除夕,对于她是万万无法想象的。
“对不起,芷粟,我开玩笑的,这么喜庆的晚上,我当然是在家里看、看春晚呢。”萧叶超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你知道,我一向喜欢开玩笑的,你好好和你的家人玩吧,我挂电话了。”
“萧总,你等等我。”荀芷粟迅速走下床,披上棉衣,一溜小跑跑到门外,打开门。
果然,门外停着一辆车。
荀芷粟走到车跟前,轻轻地敲敲窗。
萧叶超诧异地打开车门:“芷粟,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路灯下,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风衣,脸色绯红。
他一开口,荀芷粟便闻到了一股酒味。
“萧总,你喝酒了?”刚刚在电话里,荀芷粟就觉察到萧叶超的言语与以往不太一样,说话间她听到了他的哽咽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萧叶超明明就是流过泪的。
“过年高兴,只不过喝了一点。”萧叶超伸出拇指和食指比量了一下。
“你自己开的车?”虽然除夕晚上街上人比较少,但是这也存在隐患。
“没,刚刚有朋友把我送回来的。”萧叶超没看她,却把目光投向远方,“回去吧,我就是路过这里,就想起给你打个电话,回去睡一觉,什么烦恼都会没有的,真的,明天是新的一天。”他语无伦次,舌头也有些打结。
“萧总,我想看烟火。”荀芷粟打断他。
“啊”萧叶超一愣,迷离着双眼傻傻地看她,灯光下,他就像一个迷茫的大男孩,与平日里精明干练的管理者模样大相径庭。
荀芷粟将别墅的门锁上,笑道:“萧总,你刚才不是在电话里说要邀请我和你一起看烟火吗?”
“是吗?”萧叶超拍拍自己的脑袋瓜。他的酒量本来就不大,今晚,出去和朋友狂欢,又多喝了一些,所以他的大脑一直都是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刚刚朋友送他回来,本来已经将他送回到家。可是,一个三个多月前的预订电话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所以,他又独自开车出来。
经过荀芷粟住的这座别墅的时候,萧叶超便鬼使神差地停下来给她打电话,其实,刚才在电话里和荀芷粟说了些什么,他真的记不得了。
“烟火?”萧叶超重复了一句,捋了一把头发,“是吗?我刚才说和你看烟火?”
荀芷粟温和地笑:“是啊,你不会要食言吧。”
萧叶超拍拍车盖:“怎么会?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走,我们俩,不,我们仨一起去看烟花。”
“我们仨?”荀芷粟迷惑,往车里望去,难道车里还有一个人,难道是她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帘回来了,我在这,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