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条路都是去远方的路」
凌晨半夜三点的万东路,除了路灯还在守望,除了半路上的野猫野狗,还有谁在呢。
路的尽头有一家院子,在小孩子们的传说里,那里是一片没有名字的地方,没有名字的孩子会去到那里。
福柳峰就是这么进来的。
他的记忆止于刹车声。
在医院躺了不知道多久,药和药。
之后他就到了这片地方。
他在这里显然没有之前在学校快乐,但没办法的。
福柳峰原来不姓福,也不叫柳峰。
或许他已经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以前那个瘦弱的小孩,他现在只是一直眯着右眼,看不清方向的人。
五点多钟天亮,许温然就起床了。
他是被吵醒的。
昨天晚上点的蚊香已经烧完了,清晨除了忙碌的人们还有蚊子。
许温然挠着自己腿上的蚊子包,一边坐在床上等安静宁起床。
透着微微的光亮,许温然看见在空中飞着的蚊子。
他慢慢挪过去,双手一合,啪的一声让蚊子飞走了。
安静宁也被吵醒,看见许温然在打蚊子。
他瞄了一眼蚊香盘,揉揉眼睛,一副还困着的样子。
许温然问:“你有被咬吗。”
安静宁摸了摸身上,“没,它们都不咬我的。”
小温然不理解这不公平的待遇,问,“为什么不咬你?”
“因为你香一点。”安静宁说。
许温然整理一下头发,抬起自己胳膊闻了闻。
“哎呀,自己闻不到的。”安静宁一边说,一边靠到许温然身上嗅了嗅。“嗯,香香的。”
许温然挺开心的,他在想安静宁身上又是什么味道。
所以趁着安静宁还没拉开距离,许温然往前走了一步,凑到安静宁脖子上闻了闻。
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味道,有点像昨天的沐浴露,又有点花露水味。混杂着福利院里陈旧的历史厚重,又带着微风和骄阳。
安静宁看许温然一直在挠痒,借着刚刚升起的朝阳,他拉过小温然的手臂。
“被蚊子咬的吗?”安静宁问。
许温然小臂上有几个蚊子包,周围的皮肤全都被他挠得红彤彤的。
“嗯。”许温然说。
安静宁带的花露水跟没作用一样,蚊子也好像专顾许温然。
“你别挠了,要不然挠破了。”
“痒。”许温然说。
“你抹点口水。”
许温然歪头看他。
“真的,你抹点口水就不痒了。”
小温然半信半疑的把手指伸到自己嘴旁用舌头舔了舔,然后抹到蚊子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