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不想见这讨债的,但无奈现在待的监狱都是他投资修建的,由不得人。
见了不孝子,钟父没好气:“又来干嘛?你爹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上坟频繁点倒比现在有意思些。”
钟里予一副不赞同的样子:“爸你瞎说什么呢?不过是二十年而已,你出来也才七十出头,要是表现好争取减刑那就才六十多。”
“你看隔壁那做房地产的穷鬼,七十多了还当总统呢,我知道您事业心重,到时候出来我也可以资助你从村长做起,咱们一步步爬到权利顶端啊。”
饶是钟父出来的时候都做了无数心理建设,还是被这带孝子张口就气得血气上涌。
不过同样的话题已经争论过无数次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生了个儿子脑子有坑,悲哀的是他还这么多年都没意识到。
于是咽下老血,不耐烦的问:“老子不跟你扯别的,你今天来想干嘛,赶紧说,说完了滚。”
钟里予脸色闪过一丝扭捏:“爸,我记得有次我妈不是坚决跟你离婚,还气得差点剁了你,哦对,你耳朵上那道疤就是当时被我妈砍的,还是我送您去医院缝了十几针呢。”
“但后来又不了了之了,您怎么哄回我妈的?”
钟父唯一愿意跟着带孝子聊的就是老婆了,闻言脸色也没那么难看,反倒带上了笑容。
才准备说话,立马意识到不对:“你什么意思?以前你不是说成熟的父母就得学会自己处理感情纠纷,不要拿孩子当挡箭牌吗?怎么这会儿突然问起这个?”
钟里予不好意思道:“这,这不是来找爸你取取经嘛,虽然爸你一辈子不干好事,好勇斗狠——哦对了,我听狱警跟我说了,您昨天还跟金伯伯打架呢。”
“再怎么他也是您的前辈,当年还是被你送进监狱的,您俩争了一辈子,都一把年纪了在监狱怎么还跟小学生似的呢?我可听说您又拉帮结派了。”
钟父脑仁突突,猛的一拍桌子道:“少他妈废话,你没事取什么经?还是取破镜重圆的经。”
说着倒吸一口凉气:“你个叉烧玩意儿别告诉我又想跟那骗子搅和?”
第26章
钟父反思,自己今天能有这下场,其中七成原因是当年哆嗦的时机不对,生下了这么个带孝子。
要不是那天晚上气氛太好,月亮格外圆,玫瑰格外香,美酒的味道格外醉人,他跟老婆兴致格外高昂,太过努力造成用力过猛,让这带孝子突破重围,就不会有今天了。
小时候这家伙就格外“善良”,会打爆虐待小狗的大孩子的头,会把故意踢掉残疾人拐杖的混混从楼梯上扔下去,会把蛇扔进假乞丐的碗里。
当时他和老婆还欣慰来着,说这孩子宽厚仁义,又不乏果断狠辣,是他的种,是他大好江山的继承人。
只不过钟父不希望他只学会好勇斗狠,加上那些年帮派纷争混乱,道上规矩祸不及家人,但谁又能指望亡命之徒的良心?
于是这孩子从小被送去国外,自认为自己是东南亚富豪之子,接受超精英教育,天资聪颖,在各个领域都有不俗表现。
直到这里钟父都是满意的。
原本的打算是等他学业结束过后,便告知家里的真正产业结构,自己也还精力充沛,稳妥的将权利过渡给他之后,一边能暂时退休弥补这么多年没能好好陪老婆的遗憾,又有他坐镇后方直至儿子完全驾驭整个家族。
打算得很好,只没料到二十岁那年他卷入一场飞机失事的事故,侥幸生还后便借口对飞机有阴影,又拖两三年才回来。
不过回来之前,这小子回到国内祖籍老家,说是要去祭祖,这一去就祭出事来了。
之前说现在的下场,有七分赖这不孝子,那么另外三分,算到那骗子身上绝对是不冤枉他的。
要不是那个骗子祸水东引,真要意识到儿子厌恶家族产业,并且有那能力一举摧毁的时候,自己当然也能调整策略,不管怎么说先稳住傻儿子保证自己的自由,那么产业顶多由明转暗,而且借助儿子的强势也并非不能把损失从别的方向找补回来。
这会儿好么,让他骗子不管不顾的捅破,并且戳穿他的打算,直接为了防止他死灰复燃断了这么多年的人脉后路,不孝子把家里的灰色产业给清了个干净,还把他关监狱里。
钟父一想到此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让人剁了那骗子,那混蛋甚至不是为了普通人的正义感戳穿他的,全是为了保全自己把人亲爹推出来当炮灰。
本来钟父觉得自己并不是封建保守的家长的,对于儿子跟男人搞对象也没多大意见。
但要真的让那骗子成了他们家的人,这两个混蛋第一次闹的时候他和家族被波及成什么样现在已经看见了,他和兄弟们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第二次折腾?
钟父瞪着叉烧儿子,仿佛他回答一句“是”就要上来抽他。
钟里予就不乐意父亲的态度了:“说什么骗子?那多难听啊,爸我知道你不喜欢嘉嘉,不过你得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是咎由自取,是法律给你的审判,干坏事的人哪儿能怪揭穿举报的人呢?”
“他那是揭穿我?他那是糊弄你个傻子好自己脱身。”钟父气得要死:“他接近你什么目的你忘了?”
“你自己身上的本事家当放外面有多馋人你不知道?他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来的,只不过那骗子格外聪明罢了,别人都发现不了的事他倒是找到了线索并且捞到你这么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