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姌只当他还没想起了,贴在他耳边轻声道:“郎君把我弄疼了,所以我抓破了你的肩膀。”
谢浔身体一紧,捏住了她的双颊,“苏姌,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苏姌的唇被他捏成了O字形,可眼中满是委屈,“我又没说假话,郎君也把我弄伤了,在榻上休养了好几日呢……”“姌姌!”
谢浔深深吐纳打断了苏姌。“你自找的!”
谢浔迫近她,僵硬的声音带着威压,又有几分戏谑。可迷糊的苏姌只是凝视着黄昏烛光下,逐渐放大的俊脸,双臂缠上了他的脖颈,“郎君脸怎么红了?”
“我才没……”“红红的,这样真好看。”
苏姌呢喃。彻底激起了谢浔心底的恶念,舌头打个滚,“我还有更好看的时候,姌姌想看吗?”
苏姌还真认真思考了一番,点了点头。但凡她稍微拒绝一下……谢浔没撩动醉兔子的心,反而把自己弄得一身火气。谢浔喉头一滚,转而将她抵在书桌上,哑声道:“好,给你看。”
管不了这么多了,等她醒来再挨骂吧。他抵住苏姌的腰肢,徐徐贴近,“扶好我!”
夜风旖旎,烛火摇曳。房间里只剩谢浔微重的呼吸声,和蜡烛燃烧的声音……苏姌迎着他灼灼目光,突然憨笑一声,醉倒在了谢浔颈窝。“苏姌!?”
谢浔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堪堪卡在了心口。然则苏姌点够火了,便睡熟了,才不会管他死活。他恨不得掐死她算了!谢浔沉吟良久,将她塞进了被窝里,自己出去吹冷风了。他知苏姌酒量不好,可今晚似乎醉得格外严重,什么平日不敢说的不敢做的,她都敢来。只可惜……终是差了点意思。谢浔不敢再多想,背着手往温泉池寻苏姌的衣服去了。刚走出几步,谢浔无意往窗台处看了眼,不由得拧起眉头。他脚步一转,向无人的山头上去了。走到离苏姌的客房很远的地方,他才站定,唇角微扬,“滚出来!”
客房窗台附近的野草被压弯了许多,明显有人在尾随他们。“有什么事现在就解决,莫要扰了公主休息。”
谢浔狼一般犀利的眼神射向身后的密林中。倏忽,一道凌厉的银光直逼谢浔。谢浔移形易影,侧身避开,抓住来人的手腕,反折回去。纤弱的黑衣人顷刻倒在了谢浔脚下。就这点三脚猫功夫?谢浔眯眼睥睨着地上的蒙面人,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不及多想,四周数十个黑衣人将谢浔包围,刀尖相向。幽黑的树林中一时间刀光剑影。黑衣人来势汹汹,谢浔仍保持着一只手负于身后的姿态,在杀气中游刃有余。他的目光紧盯着地上的瘦小个,忽而嗤笑:“叶姑娘准备得还挺充分。”
瞬间被看透的叶纤纤,瞳孔骤缩,抽刀再次刺向谢浔。谢浔轻松避开。看来今日的温泉赴会根本就是鸿门宴。他道苏姌怎么酩酊大醉,原来是有人故意为之。叶纤纤早就摸清楚了苏姌的弱点在于贪杯,所以才故意灌醉苏姌。至于顾锦程,估摸着也被她用什么法子弄晕了。叶纤纤的目标只是谢浔。“我何处得罪了姑娘?”
谢浔仍是一派云淡风起。叶纤纤早已双目猩红,刺向谢浔的匕首刀刀致命,“你不认识我,可我家上百条人命都忘不了你!”
谢浔“哦”了一声,“原来是灭门仇人啊?”
那谢浔就一点也不意外了。这些年别人欠他的,他欠别人的,多不胜数,意图刺杀他的人更是络绎不绝。谢浔淡淡问道:“你是哪家的仇啊?”
他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这人叶纤纤心中更恨。叶家上百条人命被他碾压于脚下,他却早就不记得那些死去的亡魂了。这到底是怎样的恶魔?“等你下了地狱,再慢慢赎罪吧!”
叶纤纤一声怒吼。深林中万箭齐发,朝谢浔射来。叶纤纤不仅买了杀手,还设了机关,这一局倒是破费心思。谢浔仍站在原地,松了松手腕,“看来叶姑娘需要我用点手段,才肯如实相告?”
话音刚落,暗卫从天而降。织成一道网的箭雨被暗卫碎成了齑粉,扑簌簌落下。而叶纤纤带来的杀手,不过眨眼功夫便被暗卫生擒住了。情势瞬间逆转。若是买凶杀人就能要了谢浔的命,那他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谢浔舌尖轻抵了下侧脸,“带走!”
暗卫将叶纤纤押到了满是灰尘无人居住的客房里。房中无灯,只点了一堆篝火。叶纤纤被捆了丢在角落,而谢浔则站在火堆前,悠闲地搓手烤火,“顾公子的夫人做得不开心吗?怎么上赶着找死呢?”
叶纤纤撇过头,就是不答自己的来历。若非看在顾锦程的面子上,谢浔可没那么多耐心,“你是不怕死,就不怕我拿顾锦程开刀?”
“我既被抓了,大人请便!”
叶纤纤不屑冷哼一声。谢浔从她眼中看不到一丝对顾锦程的担忧。可怜顾锦程还把她当个宝贝呢。“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啊,连腹中孩儿和孩儿他爹也不顾及?”
谢浔对着身后的阿七使了个眼色。阿七将人拖到了火堆旁。叶纤纤那张清秀的脸被架在火上烤,火苗像刀子般刺进皮肤,血迹顺着下颚流。谢浔挥出手中匕首,刀尖只在叶纤纤眼球一指宽的距离。叶纤纤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竟真的一个字也不吐露。还挺倔的!谢浔手腕微转,匕首折射出刺眼的光,寒意森森。阿七见势,忙劝解道:“纤纤姑娘还是从实招来吧!大人若非看在顾公子和大人未出世的孩儿的份上,姑娘只怕……”“呸!谢浔你造了那么多杀孽,也配有后?”
叶纤纤啐了一口,“呵,你真当会有人给你这禽兽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