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十二码头帮主的,能是什么好性子人?光是他做的那些事,外面骂他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大胡子帮过忙是一回事,但秀儿要真把人惹恼了,转头不定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要不是家里有甜宝坐镇,她敢拍膝盖打赌,那大胡子怕会冲进来抢吃的。
刘月兰也忧心道,“要不……给他做点肉吃?”
苏秀儿无奈,“不是故意不给他吃,毒老说大伤的人至少三个月内只能吃清淡好吞咽的东西。我私下还特地翻过毒老给的医书,也是这般写的。大胡子伤口现在才刚刚愈合好,肚子里的肠子能不能正常用还不一定呢……”
刘月兰,何大香,“……”突然有点吃不下。
苏老汉跟苏老婆子也皆嘴角抽抽,勉强才能保持住面色如常。
苏大,“秀儿,你现在胆子真大!”
苏二,“都敢给人缝肠子了!”
老汉跟老婆子一人赏了两人一锅贴。
亏得他们当时赶过去晚了点,要不得好长时间吃不了饭!
大胡子躺堂屋简陋小木床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木板都胳骨头,翻来覆去睡不好。
直到太阳快落山,又是一阵肉香喷来。
大胡子,“艹!”
吃又吃不上,抢又不敢抢,还得见天受毒不侵那老东西挤兑,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翻身坐起,长眸凶光戾戾,听到门外动静时抬眸,眼底凶光把正要进来的小娘们吓得打了个抖。
四目相对,大胡子视线落在妇人手里捧着的大碗,一点兴趣也没有,“豆腐青菜咸粥素面条,端回去,不吃!”
苏秀儿无声叹了口气,低眸走到他旁边把碗放下,碗里装的一大碗米饭,上面覆着蒸得软烂的腩肉,挂一层清透汤汁,味淡却清香。
“我问过毒老了,腩肉炖烂些你能吃。这是我爹托白彧特地从内城捎来的,你先将就吃,等伤养好了,你想吃什么便不会有人管了。”她轻道,“你莫要怨怪毒老,他只是嘴上不饶人,拦着你胡乱吃实是为了你好的。”
大胡子低眸看着那碗饭菜,眸光明晦跳跃,不语。
屋外残阳光晕紫红,堂屋里也被染上一层暖色,饭菜热气可见,香气可闻。
妇人转身准备离开。
大胡子顿了下,从腰间抽出块腰牌扔了过去,故意看妇人手忙脚乱的接。
“吃过这顿我就回去了。”他道,抬起长眸迎着暖光,幽暗深沉,眼底依旧淀着常年累积的阴郁,似有若无涌动,“拿着这块腰牌,日后在外城可随意走动,十二码头的人不会为难你。算是还把老子当衣裳缝的人情了。”
苏秀儿,“……”
她把腰牌还回去,“我一个妇人家,平日除了待在徒北村,少有去外头的时候,这个东西我用不上,你收回去吧。”
“别跟老子推推搡搡,烦不烦?东西我既给出去了你就拿着,用得上就用用不上最好,老子只是不想欠人情。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我给的面子就这么点,多了没有,别太贪心。”
气得苏秀儿转身就走。
大胡子立刻端起碗大块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