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陆续出来的朝臣们,手里皆拿着一张请帖,每个人的神色都如同往时那般,惊骇错愕。
一些御史言官,更是对着李景隆破口大骂,甚至直接当着李景隆的面,将请帖撕掉,然后掉头就回皇宫,去找朱元璋弹劾李景隆。
不过李景隆也没有生气,毕竟这才是御史言官们的正常反应。
而朱元璋那边,早就知道李景隆在皇宫门口堵人,自然知道接下来御史言官们会去找他,所以下了朝之后,朱元璋就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回了后宫。
勋贵武将那边同样面色难看,甚至有人都快要拔刀砍死蓝玉,但却硬生生的被蓝玉给挡住了。
而经过李景隆这么一闹腾,整个应天城都开始沸腾了起来,不少人开始传言李景隆大不孝,甚至有人开始往袁府和曹国公府丢臭鸡蛋烂菜叶。
不过好在李文忠早就预料到了这些,早早就就将府邸保护了起来,根本就没有给别人这个机会。
但在秦淮河畔的戏馆之中,一众文人学子聚集在一起。
“你们听说了吗?曹国公府过几日要迎亲!”
“迎亲?怎么回事?”
“你们还没听说吗?听说是九江侯和袁家的大小姐成婚,婚期就定在后几日,今日九江侯大张旗鼓的在皇宫门口发请帖。”
“啊!他怎么敢的?马皇后才故去多久,他就要办喜事!”
“唉,马皇后多么好的人啊,我记得马皇后还是他二丫头的舅奶,太不是东西了!”
“不行,不能让他成婚,马皇后贤惠仁德,岂能被他一个纨绔子弟如此羞辱,他身为马皇后的亲戚,不守孝也就罢了,这个节骨眼竟然还要操办婚事,真是太不孝了!”
“对啊,就是,马皇后对他多好啊。”
“可是咱们能有什么办法,人家是曹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咱们是什么?咱们就是学子罢了,一没官职,二没权势,在人家眼中,我们就如同蝼蚁一般,你们还记得他李景隆之前在秦淮河那嚣张的模样吧?看到咱们这些学子,一个不顺眼就非打即骂。”
“谁说我们没有办法的?这世上又不是没人能管住他,当今圣上若是知道这事,一定会怪罪李景隆的,只是圣上久居深宫,不知道这件事,不如咱们去皇宫门口觐见,让陛下知道这件事,怎么样?”
“这。。。”
此话一出,这些文人学子顿时便哑火了,毕竟洪武十五年,朱元璋可是出了一条对于他们这些生员的规定,那就是生员不得议政事。
他们要是去宫门口,岂不是违背了这一条?
当今皇帝可不是好说话的主,如果真踩到了地线,那可就。。。
然而一人似乎看出他们心中的顾虑,开口道:“我辈读书人,读圣贤书,岂能因为这种事情畏畏缩缩?那李景隆如此行事,当真就无法无天了吗?那我们读书的意义在哪里,难道就是为了当一个缩头乌龟?你们不去,我去!”
在座的众人,皆是十几二十岁的青少年,年少轻狂,更是有着一股子书生意气。
听到那人这么说,顿时便忍不住了,很快,一人开口道:“说的对,我也去,我辈读书人如此畏畏缩缩,这书读着还有什么用?”
“我也去!”
“我也去!”
伴随着第一个人开头,很快,这样的情绪就开始在众人的心中蔓延开来,似乎今日不去宫门口跪着,就不是读书人了一般。